103. 孩子呢？你流掉了？（二更）（1/2）

几天前，江逾白比这个男人还要体贴，而自己肯定也比这个女人更幸福。</p>

可惜呀，幸福从来都不属于何潸潸，她与幸福是绝缘的。</p>

“何潸潸，何潸潸在吗？到你了！”</p>

“喂，是叫你吗？”旁边那个女人推了推潸潸。</p>

“噢。”潸潸站起来，她的眼神很空，里面除了茫然再什么都没了。</p>

B超是黑白的，潸潸看着黑乎乎的图片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儿孩子的踪迹，她真怀疑是不是医生检查错了。</p>

但是图片旁边是有字的，什么孕囊胚芽又证明确实有个东西在她肚子里，潸潸叹了口气，带着B超图回去找医生。</p>

医生看了看，又把她的各项检查都看了就给她开了单子，“先去交费，你做个无痛的吧，这么年轻，估计受不住。”</p>

潸潸点点头，其实她想说她根本不怕痛，但是却怕痛袭来时的那种无助和虚弱。</p>

她走到门口，那位医生忽然叫住她：“姑娘，你是自己一个人？”</p>

潸潸点点头。</p>

医生同情的说：“最好找个人来照顾你，虽说是无痛，可却还是扒层皮，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p>

潸潸淡淡一笑：“谢谢医生，我可以的。”</p>

潸潸走出去，连见多这种事的医生也叹息“唉，多好的姑娘呀，碰上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呀。”</p>

手术室前穿粉色制服的护士叫了潸潸的名字，给她换了鞋子隔离衣然后带进去。</p>

潸潸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有点可怕。</p>

三张形状怪异的牀并排放着，其中有两个已经躺上人，潸潸迟疑着，护士已经不耐烦的催促：“病人快点，外面还有等着的呢。”</p>

潸潸的脸皮到了这里薄的像纸，她笨拙的想爬上去。</p>

“你你，脱裤子呀。”又给训了。</p>

潸潸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怎么能不知道需要脱裤子，只是她想着要把腿放在抬高的扶手上，把最隐秘的地方暴露给人，她的自尊就是一次大挑战。</p>

瑟瑟缩缩脱掉裤子，潸潸用最狼狈的姿态爬上了手术牀。</p>

手术牀上铺着隔离垫，与皮肤接触有一种滑腻的冰凉，而腿部的金属把手更是让她的血管和皮肉都是一颤，难堪和恐惧双重压来，心里都透不过气里。</p>

医生们不再和她说话，低头做简单的准备工作，偶尔金属器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在潸潸耳朵里变成可以毁灭的雷鸣。</p>

眼睛上被盖住，整个世界一下子全消失在黑暗里，可是听觉和其他的感官却更加清晰，潸潸甚至听到了雨滴打落在玻璃上的声音。</p>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问：“下雨了吗？”</p>

戴着口罩的医生也有点意外，她们不懂现在还关心天气好坏的病人是个什么心态，其中有一个看看玻璃窗上的水滴，有点可惜今天脚上穿的新鞋，“是的，下雨了，不过是小雨。”</p>

潸潸不再说话，她闭上了眼睛。</p>

雨水的声音数万倍放大在她耳朵里，她甚至能感受到雨水带着夏天的植物叶脉的气味从窗缝里挤进来，像来自四面八方的雾障挤进她的身体里，有种钝刀割肉的恐惧。</p>

“卫生纸呢？”她听到一个医生在询问。</p>

接着，麻醉剂就开始进入到她鼻孔里，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被一团水柱冲击而上，可是这样混沌的感觉里她忽然从另一个角度洞察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她那么爱爸爸，却一样恨爸爸，她对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其实和陆湛妈妈一样痛恨，心里最深处陆湛妈妈的样子其实是她仇恨的化身。</p>

雨一直下。</p>

江逾白甩上车门 ，飞奔进医院，逮住一个护士就问：“流产手术室在哪里？”</p>

那个护士被他眼里的阴寒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她指指楼梯，“三楼，走廊尽头。”</p>

江逾白放开她，三两步就跨上了楼梯。</p>

阴雨天，他的腿隐隐作痛，但这都不能让他的脚步慢下来，昨晚处理好事情，因为担心她，连夜定了机票往回赶，谁知道一回家，就有人告诉他她竟然来堕胎，这个女人怎么心这么狠，她到底有多恨呀，才不愿意生下自己的孩子。</p>

因为过度的奔跑，江逾白觉得心脏要在胸腔里炸开，太阳穴更是一跳一跳的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