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乖乖坐下（2/2）

冯明舒犹豫了。

那老人也不急着追问，只等她自己慢慢想清楚。

良久，冯明舒叹了口气，“您的意思是，救人得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是吗，我的生命不可以吗？”

老人摇头大笑，“你的生命本就是借来的。不属于你，你也没有权利用来交换任何东西。”

“盛世太平换他一人可否？”老人又问。

冯明舒闭上眼睛，“不可。”

老人似乎被她挑起了兴趣，“哦，如何不可？你为她跋山涉水，他为你耗尽心神，得神仙眷侣，下一世如何，也不与你无光，如何不可？”

冯明舒睁开眼，眼里却满含着坚定。

她是在看着老人，又似乎没在看他。

“我相公是个心怀天下之人。他若知道我为了他而害了天下人，他并不会心安理得的和我快乐一生，而我们的孩子也不会以我们这样的父母为荣，又如何喜乐一生呢？既如此，我且去殉他吧。”

她拔剑。

老人丢了颗石头打断了她的剑，这件乃是名师炼制而成。也算得上是一把宝剑了，削铁如泥，如今竟被这老人一颗石子轻松折断，冯明舒心中惊骇不已。

那老人摇头叹息，“你这女娃娃倒是和他一样，会演苦肉计。”

罢了罢了，他苦笑道，“我呀，倒也不是全无七情六欲之人。也无法长生不老，只不过轮回转世困不住我的记忆而已，深受死亡之痛，初生之无力，衰老之折磨。”

“你且去吧，你若能让他安享百年。他必能醒来，至于之后则看你们的造化了。”

眼前一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她被关在了皇宫里，她的皇弟今日要去祭祀。

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阿姐。”

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久违的见面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世的冯守已经走出心魔，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眼前的冯守眼下青黑，她那时自然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已经走入极端。

如果用古书上来说，他这是走火入魔。

冯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冯明舒还是用木讷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回应他任何一句。

他眼睛里全是暗淡，然而，片刻之后，他又扬起笑脸看着冯明舒。“阿姐，你且在这里，缺什么就直接跟宫女说，她们都会给你带来的。”

“你不要离开我。”这句话，他说得很轻，而后他转身离开。

“阿弟早点回来。”

似乎是怀疑自己幻听了，冯守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回头像是在确认什么，冯明舒朝她笑了笑。

“阿弟早点回来。”她又说了一遍。

冯守确定自己没有幻听，泪流满面的回头，伸手想要捧起她的脸，却又不敢。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眼泪直掉，“阿姐......”

他一声生的叫。

“快去吧，你都长大了还粘着我，对了，你把这镣铐取下来吧。”

冯守诧异了一下，终于明白冯明舒是在诓骗他而已，只是想找机会逃出去。

他抹了抹眼泪，甜甜的笑了笑，“阿姐，不痛的，你看我都垫了锦缎，里面还塞了棉花，真的不疼的，你别离开我，我现在就你一个人，你等我，等我这次回来之后，我带你出去逛御花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