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除夕之夜（2/2）

夏兰一转身，眼里哪儿还有可怜样，那件熏了安神香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倘若春樱拒绝，就在烤湿衣服的时候再熏一次。公主的香，她负责了很久，多一点少一点，根本没人查的到。

夜半三更，月朗星稀。

夏兰微微起身，轻手轻脚走近春樱，“春樱姐姐，春樱姐姐。”见人没反应，还微微推了推。这才穿好衣服，蹑手蹑脚，推门而出。

左拐右拐，假山后面，有人已经等候多时。

秋昙躲在暗处，看夏兰东张西望，与假山后面的人私语半天，听见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才提着东西，慌慌张张走开。

待夏兰离去，秋昙仔细看了看，那人是周嬷嬷，婳妃宫里的人。

“婳妃？”

听着秋昙回报，冯明舒若有所思，这段时间，去母妃宫里的时候，旁敲侧击，加上前世的一些记忆。差不多理清了嫔妃之间的关系。这婳妃和琪妃可是一个阵营。

既然如此，不管这次琪妃是否参与，那就前世今生一起算个总账。只是，要避免又一次的嬷嬷顶包。

冯明舒思索片刻，决定拿这俩人开刀，开始尝试第一次布局。

冯明舒照旧隔三差五，心血来潮时，去找戚大人讲讲历史小故事，春樱重新成为宠幸的贴身丫鬟，住上了单间，偶尔骂骂咧咧，指点夏兰两句，表现出提拔之意。夏兰的锦绣香，也重新燃了起来。

转眼间，又是除夕之夜，各宫张灯结彩。

摘星楼，皇帝一身金龙甲，手执长矛，气势威武的扎进准备好的“夕”。那是一个空心的巨大木刻鬼怪，涂上各色油彩，面目狰狞。妃位以上，携皇子公主，着盛装，按照位分，立于两侧。一帘之隔，帘外只有三品以上的大人能到场。天师罗盘算时间，年年不同，时辰到时，大殿内外，共饮一杯，皇帝亲自开封的雄黄酒。

祝词唱念到一半。

帘外，一位大人肚痛难忍，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却咬着牙僵着腿立在原地，拳头紧握，最终是忍受不住，响屁连天，眼前一昏，又羞又惊，眼睛一闭，晕倒在地。

噗通——响亮的一声。

“怎么回事？”皇帝一脸愤怒。祭祀之事，事关重大，不可打断，不问缘由。

“回，回皇上，是李大人……李大人他晕倒在地。”大太监战战兢兢回禀。

“传太医！”

皇帝怒不可遏，只当这李大人是吃错了东西，体力不支。不一会儿，殿内飘散着难闻的臭味，皇帝脸色铁青，又传令，“先把李大人拖去偏殿！继续唱念祝词！”

大殿内外唯余颤颤巍巍的祝词声音，本是安神静心，一个语调的唱念，时间又长，往年还有些官员昏昏欲睡，掐大腿，动动脚，小动作不断保持清醒。今日，却不断有大臣冷汗直滴，仍不敢抬手擦拭，只有戚修能一脸平静，若有所思。

眼神隔着一帘遮挡，依旧准确找出那个孩子的身影。

眉头紧锁，似是为她的大胆，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