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食梦者（上）（2/2）

阮天骐说着举起了一罐可乐，谢渊犹豫一阵后也举起了一罐，白起原本也想举，但被阮天骐怪异地看了一眼，最终放弃了。很快，酒店楼顶响起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

……

李谨侍冲到楼下时，张嘉尔还没到，他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忐忑不安。虽然已经约会过很多次，但今晚和平时完全不同，他绞尽脑汁思考着等下的开场白，这种时候不禁感慨，为什么没有这方面的才华。

思来想去，他还是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虽然他能想象到，从网上背的台词等下肯定会很生硬，但那也好过跟张嘉尔干瞪眼。

“李谨侍？”

这时，张嘉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谨侍一慌张打开了手机相机，拇指不小心划过屏幕，将不远处的张嘉尔拍了下来。

屏幕中，原本打扮偏向于运动的张嘉尔，今晚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这让一向高冷强势的她，看起来淑女了许多。有时候，无意地拍摄反倒比精致的摆拍更有韵味，相片中，身处夜幕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李谨侍凝视了许久相片，慢慢放下手机，而张嘉尔就站在一步之外，和相片中一样惊艳。他跟张嘉尔对视了几秒，脸颊再次不争气地发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短暂的一刻恍若永恒，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时间可以静止。

“你……来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仿佛按下暂停键的世界，重新开始运转。张嘉尔朝他点点头，那张精致的脸褪去了冰霜，挂着淡淡的微笑。

“怎么了，突然找我？”

“我……我想到明天的比赛，有点睡不着，想跟你散散步。”

张嘉尔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意外，但很快她用指尖指向李谨侍身后：“我们去那边吧。”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李谨侍却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会不时偷看张嘉尔的侧脸，猜测她在想什么，只希望这条路可以更长一些。

有几次，他碰到了张嘉尔的手，很快又红着脸将手移开。但张嘉尔神色平静，眼眸中映着街角的灯光。

“小时候，这条街的人不多，但空气很暖，路过的行人会相互问候。清晨的包子铺热气腾腾，傍晚的江边有人垂钓，一过十点，灯光便次第消散，城市开始沉睡。”张嘉尔轻叹了一声，眼中波光粼粼，“现在，这条街的人多了，空气却变冷了，路过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不再留意身边的过客。这里成了不夜城，一直醒着，再也没人做梦。”

听完张嘉尔的话，李谨侍顿住脚步，她也像心有灵犀一般，跟他同时停下，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

“你……更怀念以前的时代吗？”

“有时候会有一点。以前大家一无所有，却常常饿着肚子做梦，而现在，大家衣食无忧，多做点梦却成了奢侈。爸爸去世后，我曾一直以为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同类，遇不到第二个食梦者。”

“是么……”

李谨侍顺着张嘉尔的目光，看向夜晚的江面，虽然以前没来过新海，但能从张嘉尔的话中脑补出曾经的画面。他不知道食梦者是什么，只是张嘉尔描述的孤独感很熟悉，他也曾以为会一直这样孤独下去。

他不小心又碰到了张嘉尔的手，但这次没有避开，忍受着脸颊的滚烫握住了。他不敢看张嘉尔，只是感受着她手指的柔软触感，感受着她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