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2/2）

“哇……”白偌唯一下子蹦了进屋里。从门外看的确有些普通，但进了门以后就不一样了。“这里挺好看的。”韩暝的房子里是楼中楼，一条简约的木楼梯上去，是一个阁楼，阁楼放了一张双人床，床边是一张书桌，没有椅子，是榻榻米的设计。楼下是正常的大厅和开放式厨房，淡木色的墙搭配灰色沙发，玻璃制的餐桌和茶几。

“这是我妈和我爸一起设计的，我也很久没有回来了，有点脏。”韩暝放下手中的行李，在接过白偌唯手上的，放在稍微干净的地方。

“看得出来。”白偌唯忍不住吐嘈一句，毕竟房子好看归好看，但是地上和玻璃桌子上那一层大约有一寸厚的灰尘还是没有办法忽视的。

“所以，麻烦你和我一起打扫了。”虽说着客气话，但韩暝的脸上明显有作弄之意和狡猾的笑。

“打扫是没有关系。”白偌唯认真地回头，然后下一秒变成了怨妇脸。“但，可不可以先吃饭？”他都快饿死了！

“哦，当然可以。”韩暝这才想起来，发生事故之前，他们正聊着午餐的问题，忙了这么久，现在估计都可以直接吃晚餐了。“要出去吃还是叫……”

“叫外卖！”想都不用想，白偌唯迅速打断韩暝的话。“我再也不想动了，快吃饭吧，我饿死了！”

“好吧。”韩暝只好没好气地掏出电话。“要吃什……”

“北京烤鸭！”白偌唯对北京烤鸭有执念。

“……好。”

——

“小暝，你妈因为什么病住医院呢？严重吗？”这句问话是在外卖到了以后，他们俩委屈地蹲在唯一一张勉强擦干净的茶几上，白偌唯一便把自己的嘴塞满，一边问的问题。

“也不算病，是精神病。”韩暝优雅的撕开手中的鸡肉，面不改色的回答，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难过。

“哦……”白偌唯差点被答案吓得噎着了，胡乱应了一句就安静了下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就像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偶尔因为肖洛离而难过的童昔冉一样。

“不用想怎么安慰我，过了那么久，我已经不怎么难过了。我只知道，我要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养活她，还要养活自己，毕竟我家庭的收入来源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韩暝微笑着说，眼里闪着微微的光芒，就好像，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力量一样。

“所以你才到处打工……”白偌唯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韩暝是那鬼屋的工作人员。从那小时后就开始到处打工，真可怜。

“是啊，初中的时候，我除了早上上学，晚上就工作，有时候还会做通宵，但赚的钱就很足够。”

“那现在呢？现在不用打工了吗？”白偌唯记得韩暝常常呆在宿舍里，都没有出外打工才对。

“因为我有一个生意，那边赚的钱就足够多了，现在倒是可以轻松下来，不用那么忙碌。”韩暝还是有问必答，笑容自在得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网上生意，卖的男装。”

“哦哦……”白偌唯一边咬着鸡腿，一边闪着崇拜的眼神。“韩暝，你实在太厉害了！你是我的偶像！”

韩暝被白偌唯的傻样逗笑，抽出纸巾帮着白偌唯吃脏的嘴边擦一擦，否则看起来更傻了。

“那你还兼当你卖的男装的男模特对不对？”通常在网上卖的衣服都需要一些模特穿上衣服，来吸引客流。“你当模特的话，难怪赚那么多钱。”白偌唯啧啧两声，上下扫视着，那脸蛋，那身材……

“嗯，有时候是找其他模特。”韩暝回答了问题以后，猛然想起一件事，抬头微笑着看向把鸡腿肉啃光了，还不放过那只鸡骨头的某人。“刚好最近那模特跳槽了……”说着，他又笑了。

白偌唯感受到了这满是阴谋的眼神，终于被逼得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满脸微笑的人。“你要干什么？”

“来当我的模特吧！我有新的一批服装哦。”韩暝如是说。

“……”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韩暝笑着继续吃鸡。

“……”他是不是就那么轻易的被卖了？

“对了，那你家里经济困难，是怎么进到来这间学校的？”白偌唯想起这个疑问，下意识地就问出来了，问了以后才发现这个问题不太该问，于是又马上闭嘴，去啃另外一个鸡腿了。

“奖学金啊。”

“嗯？”白偌唯没想到韩暝还是回答了，听见回答以后，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好像也很不该问的问题。

“想问什么就问吧。”韩暝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想憋又憋不住的脸。

“你成绩也不是很好啊，学校怎么会那么好给你奖学金？”白偌唯记得韩暝还是跟自己同伴的呢。

“学校实行了一个计划，是鼓励有些富有而又有能力得到奖学金的人，把奖学金的名额让出来，给一些经济不好的而又想就读的学生。”韩暝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么感激。

“呃！”白偌唯记得的确有这么一个计划，他还记得他那时候跑到肖洛离家找肖洛离和童昔冉玩的时候，看见他们俩围着一张表格聊天，问起的时候才知道那是肖洛离表示愿意让出自己奖学金名额的同意书，而表格上的名字……“你是小离让出奖学金的受益者？”

“嗯。”韩暝看见他这才想起，有些好笑。

“那时候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没太注意呢。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你原本不是这间学校的人，要特意转到这间学校来？”

“秘密。”韩暝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笑得灿烂。

“啥秘密，装神秘。”白偌唯不满。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啧，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