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阿芙脚步一顿，被裴炎扯着往前一个趔趄，他回头，望进她眼里的惊慌。

“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他本是牵着阿芙的衣袖，此时掌心下落，阿芙只觉心间已转暖。

行至后院，应宽已在那牵马等候，三人翻身上马，不多言语，陆续由随阳转上了官道，一路驰骋往麓州而去。

随阳离麓州不过几十里，裴炎和阿芙的马品种珍贵，脚程自然极快，应宽落后不少，但也并无影响。

远远地，只见麓州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已严整列队，进出口已封闭，被困在城门口的百姓怨声连连，却又不敢与士兵起冲突。

“裴炎，区区一桩命案，还需锦衣骑封城查办？”阿芙在坡头勒马俯瞰，自然有些诧异。

“锦衣骑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凭贺小川的官阶，也不可能命令知州封城。”裴炎沉声一叹，“能左右一州首领的，恐怕另有其人。”

他说完，人已携马前奔。

二人才至城门，那守城的将士即刻涌来，举着长棍将马拦下。

“麓州今日封城，闲杂人等即刻离开！”

裴炎面无表情地拂他一眼，轻拉马缰，长衫随身形轻飞，那腰间的绣春刀露出了一头。

那将士瞥见金纹佩刀，吓得面色如土，立刻抱拳往后退了又退，“属下无意冒犯镇抚使大人！”

旁人一听，俱骇然低呼，连连退到一边，洞开城门，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阿芙戴着纱笠，长发挽成辫子藏在颈后，那些将士辨认不得，但见她穿着打扮与裴炎无异，便也不敢阻拦。

二人一前一后往绿柳斋奔驰而去。

此时城内家家闭门，户户关停，都生怕走在路上会被人当成案犯给捉去戴罪。

如此只手遮天的胁迫，光凭一介知州怎能做到？阿芙心中不屑，想来又是哪位权贵在麓州横行霸道。

人未到教坊司，却已见十来名灰袍家仆持棍守在街口。

裴炎轻身下马，将坐骑牵至一边系好，抬步往内走。

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下。

为首的家仆长得人高马大，口气亦不小。，“你又是什么人？”

阿芙自纱笠内望去，心中一惊：这人正是当夜在破庙对元儿施暴的壮汉，阿芙曾听那瘦马贩子喊他为赵诚！

那这些拦住出路的家仆，应当就是死去的徐茂荣的手下没错，而这些家仆中，又有多少是参与过贩卖瘦马的恶人？

阿芙不敢细想，只得跟紧裴炎，生怕被瞧出什么不妥。

“锦衣骑贺小川身在何处？”裴炎停步在前，并不理会赵诚。

“与你何干！”赵诚脾性急躁，伸手就要推开裴炎。

可他指尖还未碰到外衫，裴炎长臂一卷，只听得“咯哒”一声脆响后，赵诚捂着胳膊高声惨叫起来。

裴炎反手又是一掌推去，赵诚这虎背熊腰的大汉竟生生被他推得往后顿了好几步，直到压住了好几名家仆，借了不少力才缓下来。

身子已站不直，赵诚捂着胸口，面色煞白。

“我再问一遍，贺小川人在何处？”裴炎话音才落，便见自教坊司内的小道徐徐跑来一名衣着官服的小缇骑。

旗官抱拳，恭敬地朝裴炎行礼，“裴大人，贺千户在绿柳斋脱不开身，还请您尽快到场作主！”

末了，他又瞥了眼被几名家仆搀扶的赵诚，面上颇为戒备。

裴炎随他往里走，小旗官在侧低声解释着：“这些人都是徐国公府上的家仆，徐茂荣出事后，徐国公立刻就带了人来，还逼迫知州刘大人封闭城门，不许进出。”

“贺千户想将红玉带去驿馆诊治，看是否能留她一命找到线索，可徐国公百般阻挠，一口咬定杀人的是红玉，非要在现场要了她的命。”

“如今红玉在哪？”

裴炎人高腿长，转眼便走到了绿柳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