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消失在令牌山的他们（2/2）

我想要立刻出现在林里的面前好好的问问他，可是他在电话里头支支吾吾的，最后在我的发作下才同我说：“好像是叶笙歌把人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阿姨也还没回来，估计还在加班，我在他们家门口，他们家一个人都没有，她电话也打不通。”

我让林里到叶笙歌家里去，我给叶笙歌打电话，也是打不通，等我到叶笙歌家问了清楚的时候林里骑着摩托车刚好出现。

“他们两个去登山了。”

“登山？”林里摸着自己的脑袋爆了一句粗口，“有毛病！这个时候去登山？”

他望着我，问我：“那我们现在还去找人吗？”

我有些恍惚，他又拍了拍我的胳膊。我往天上看了看，乌云密布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

我朝公路走，林里赶着问我要去哪儿。

“你骑摩托载我，我们到打出租车的地方去，包个车到‘令牌山’去。”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变成一个极佳的狗血编剧，女主角是她，男主角是他，身为编剧的我是卑劣的，把他们之间任何的浪漫想象的肮脏，思维的过程是一种莫大的创伤。

心口隐隐的疼，一阵一阵的。我再也没办法在心里体谅小默了，她可以不爱我，但她不能不好好的对待自己。不，她也不可以不爱我。

令牌山很大，海拔快一千米了，算我们这儿的一个风景区，只是还没有开发的太好，我和林里坐出租车赶去半山腰的路上，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雨。

这么淅淅沥沥冰冷彻骨的雨天，还有两个傻子去登山？是不是真的有情饮水饱？一个是疯子一个就是傻子。

问了山中寺庙里住着的僧人，这个时节远不是爬山的高峰期，一般是夏天来登山的人比较多，那个时候气温凉爽星空绚烂。所以的确有两个年轻人来了，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他还借了火种和睡袋给他们。

我和林里借了老僧人的两只手电筒，告诉僧人他们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人失踪了。

僧人给我们指路，通往山上的路只有一条，其他的岔道口一般都是祭台、小庙、小圆台，是没有多远的“死胡同”。

我和林里拿着手电筒上山找人，刚下过雨的山路变得满是泥泞，坑坑洼洼的全是大大小小的“陷阱”，林里栽了好几个跟头，手被地上的树枝给戳破了皮。

我问他有没有事，他摇了摇头爬起来就继续朝前走，走路依旧健步如飞，披荆斩棘的，不免还要跌倒。

他的眉头深锁，紧抿着唇，平常玩世不恭嬉嬉笑笑的脸上现在显得面无表情。

我终于明白他是自愿跟着我来的，而他焦急的心也不比我少。

我们一直沿着山路走，爬山本就是个体力活，夜里漆黑的山路更加增大了难度，不多时鞋子上就全是泥，脚底踩着大块的泥巴感觉增重了好几倍。

未愈的感冒让我觉得头脑发昏，周围的山谷里传来几声鸟儿的哀嚎，不断有小虫子飞来飞去，这里的生态很好，大冬天依旧隐秘着许多黑暗里的生物在摇曳笙歌。

每一个岔道口我们都去找过，时间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林里累瘫在了泥地里，移动着坐在湿漉漉的草坪上。现在我们身上都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树上灌木上蹭上的雨珠。我却继续往前走，我感觉自己不能停下来，我必须马上找到她。而且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什么时候一停下就再也运转不起来了。

“等等，等等，歇一歇吧，歇一歇。”林里对我说道。

我回头看他累得气喘吁吁的，还是往回走到他面前去。我说起来，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在山上，说不定僧人说的根本不是他们，说不定他们早下山了，我们两个真是在比傻呢！”

我执拗着告诉他：“傻又怎么了？现在确认人没事最重要，而且这个世界上几时不是全都是傻子啊？”

他呆呆的看着我又不出声。“起来吧！”我又这么对他说道。我拉着林里起来，他拽着我的时候我用力定在地上，身体差点儿晃下去，很快他把手搭在我脑袋上：“哎呀，你在发烧啊！”“继续走吧！”我催促道，转身又朝前走，似乎听见鞋子里头有水在呱唧呱唧的流动。“诶戚轮希，你真的很喜欢小默？”他就杵在我身后问我。我没回头，“走吧！快走吧！”我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很快，我们真的找到了他们，在一个岔道口，远处隐隐的有火光在闪。

我和林里喜出望外的喊小默的名字，也喊叶笙歌的。

没一会儿一个人影在对坡的地方攒动着，黑漆漆的定在那儿，像是在看着我们。

“我们在这儿！”

不多时那人影朝我们喊道。

我终于觉得体力透支了，我听见那是叶笙歌的声音，我轻盈的步伐顿时被鞋底的泥巴拖累的难以继续前行，鞋子里早就布满了雨水，连脑袋里也是肿胀的。林里越过我跑了过去，他直接蹿过叶笙歌去找小默。不远处的火堆旁边，小默躺在睡袋里头，火艳艳的照在她红扑扑的脸上，她的头烫的像是在烧热水，人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闭着眼睛在睡觉。

这次没轮到我打叶笙歌，林里揪着叶笙歌就狠狠揍了几拳，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绕开他们走到小默的跟前。拍了拍她的脸让她醒一醒，她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我，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又摸了摸她的衣服，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看起来刚才下雨的时候没少遭殃。我把外套脱下来，套在她的身上。

“起来，我背你下山。”此刻我按耐住自己所有的情绪、脾气，我想办法将她弄起来，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带着她往山下走。吧唧吧唧，鞋子里水流动的声音。

“我来吧！”不多时，林里放弃和叶笙歌的争执怒骂，跟了上来同我说。我不理会，我咬着牙，心里有一股闷气难抒。我背着她一股脑朝山下走，听见鞋子里水流动的声音，吧唧吧唧。

一直一直到了山下，准备马上带人到医院里，林里也坐上了车。

“等等”，她按着我的手，模糊间还能艰难的看着车外头，“叶笙歌呢？”

她靠在我的肩头，满身心的担心着另外一个人。我真心实意的笑了，在唇边扯出一个灿烂的弧度来。我的心口又发起病来，隐隐的疼，一阵一阵。

“他脑子有毛病，说自己要留在庙里过夜，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林里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