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峰别院（2/2）

“呸！三脚跺不出一个屁来的孬货！”妇人唾了一口在地上。

阿禄来到廊下，四个红泥小火炉同时在运作着，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小砂锅。一股浓郁的苦涩味氤氲在空气中。阿福凑近几个小炉子，他的双手自从天亮就泡在冰凉的井水里，厨房里刷碗洗碟、洗菜擦台，但凡是跟水沾边的，都得他干。此时靠近热热的小泥炉，他觉得自己的手骨节都在往外丝丝泛着凉气。

慢慢的手被烤干了，一股麻痒又攀上来，他想挠，又怕挠破了更痛，心里抓耳挠腮的难受。

“阿禄！”一个脆脆的女声道，“怎么又是你来守炉子？阿康呢？”

阿禄看一眼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低下头没有说话。

阿康是章麽麽的小儿子，自然不会过来做这些活，其实阿康的大部分工作实际上都是他做的。

少女叹息一声，也蹲坐下来，道：“你是个老实的，但也不能太老实了，由得那起子捧高踩低的糟贱。”

阿禄满眼感激看少女一眼，道：“黄杏姐姐，听章麽麽说你去南院送药了？”

少女点点头，道：“那位贵人也是个可怜的，一天要灌十来碗药，不仅咱们这里，连那边也生着药炉子，一刻不停的煎药熬煮。”

“黄杏姐姐，听说那位贵人家里的小公子在咱们山上走丢了，是真的吗？”

少女悠悠一声叹息，轻声道：“那位时大人也是可怜人，好像丢的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少爷，现如今东院和北院伺候的人都走空了，全部都入了山林去寻人。昨儿夜里就封了山，听说明天会有更多的人来！而且还请了邻近的驻军，甚么开平卫什么的，来了好多人。府尹老爷也来了，还抬走了很多尸首，说是山匪闯进咱们园子了，双方械斗斗死了。”

阿禄大惊：“啊？山匪闯园子？那珍兽园…”他说着站起来。

少女一把把他摁下去，道：“急什么，碍你什么事？”她看阿禄不动了，这才松开手，十指摊开，是一双纤细的巧手，上面老茧裂痕密集，显是一双做惯粗活的手。

她翻转着两只巴掌在泥炉旁取暖，接着道：“我可告诉你，这几天你就老实的在大厨房这边呆着，东院那边的珍兽园你也别去，横竖你被临时调了这里，做好手头的活要紧，你那些猴啊鹿啊的都先放一放，别再恼了上边的。”

“哦，俺知道了黄杏姐姐，俺知道你都是为俺好，俺都听你的。”阿禄乖顺的说道。

一盏气死风灯在梁下晃晃悠悠的，交替出明暗的光景，一个人影在暗处的廊下一闪而逝。

“啊！我刚炒好的菜呢？怎的不见了？”

“我的飘香鸡也不见了！”

“食盒呢？章麽麽，章麽麽，食盒丢了！”

大厨房里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喊叫声，似乎一瞬间又炸开了锅！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女人骂道，“都给我安静一点，大厨房里有了偷儿可还了得？这都是给贵人们准备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可真是皮痒了，想松松皮呢！搜！都要搜，要叫我查出来，定然打死发卖！”女声咆哮的震耳欲聋，很快大厨房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乱乱。

躲在暗影中的阿禄与黄杏面面相觑。

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