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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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完颜亮去厨房见没有人，就准备煮热昨晚上的那锅粥给儿子们吃。

厨房里昨儿煮过羊肉的锅上还有些没洗净的羊油沾着。他不知道怎么弄，拿布子擦却总擦不干净。

正窝火的时候，宗弼走了进来，说:“爹，让儿子来。”

完颜亮又觉得心情好了些，这个儿子还把他当着爹，来帮着干活。

他说:“模儿，这锅上有油，咋也擦不净。”

宗弼正要帮忙干活，一听爹这样喊他‘模儿’就不高兴了，他心里一直不喜欢被人这样喊，意思是与爹赵佶是一个模子。赵佶是太上皇，却是亡国君，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抗拒会与赵佶是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命运。儿时有一回他听懂了父亲告诉他模的意思后，就再也不喜被人这样称呼。他也不喜欢别人觉得他与父亲是一个模样，因为父亲看着没有别的王爷英俊。

他气得不想说啥话扭头就往外走，丢下句:“我不是模子，当年就给你说过的，我再也不来看你了。”

完颜亮看着他气鼓鼓地走出去了，说:“为啥啊，十一，你没给爹说啊，爹给你换个名字。”

宗弼扭头说:“不换名字，换了我娘怎么找到我？我还没见过娘呢。”

完颜亮气得说:“你娘那个烂女人不要你了，你等她干什么？”

宗弼气得大声喊:“我娘不是烂女人，她肯定有难处。”然后大步跑了。

完颜亮眼见着儿子跑走了，心里又堵着了，气得往房子里走，这些儿子啊，都是讨债的。他回到房里，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傍晚。

宗宪走了进来，喊:“爹，起来吃饭，都一天了。”

完颜亮起来跟着儿子到厨房里吃饭，宗望和昌也在，桌子上放着一碗鱼，每人一碗稀饭。他笑着说:“鱼，谁做的事？很能干嘛。那就开始吃吧。”

四个人吃了起来，谁也不提模儿的事，吃完饭后，他说:“爹吃好了，等会儿爹来洗碗吧，你们做饭累着了。”说完就出去了。

三个儿子都不想说啥了，默默地吃完饭，宗宪说:“都是模哥，咱们都高高兴兴地，就他事多。”

其他两个也不想说话，坐了一会儿，宗望说:“算了，咱们都回家去吧。”

宗宪和昌都点头，说:“也行。”然后就离开了。

次日早上，完颜亮看见宫里咋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到处去找，结果发现大家都离开了。

到了下午，完颜雍和济爷进宫了，在他的门外喊:“皇帝，完颜雍与济回来了。”

完颜亮走了出来，说:“回来了啊，有事吗？”

完颜雍说:“没事。”然后拉着济爷转身就走。

傍晚，完颜亮去看，发现宫里还是没有别的人，他觉得饿了只得自己去厨房煮饭。厨房里还有许多羊肉和大半个鱼。他怕肉会坏，就在上面撒些盐，然后拿绳子挂在房梁上。他想，都不吃肉啊，那我慢慢吃，别以为我吃不完。

后面的好长时间，他都独自住在宫里。他见宫里如今没什么人，又担心厨房里的粮食和挂着的肉会丢，就将床搬到厨房里，还搬了个柜子进来，从此住在了厨房里。

那以后，他隔两日就煮些肉来吃。过了些天，他渐渐觉得身体比从前好了许多，没那么弱了，腰上还摸到了像是新长了点肉，不像从前一摸都是肋骨。

他的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想着这些儿子们可能是想让他独自一人吃肉，好多吃点，看来他们都是好孩子啊。

宫里的粮食还有很多，就是需要自己去山上取柴，有时候他一出宫门就看见有人在那儿挑着两大捆柴在卖，一捆五纹银。他也不管贵不贵的问题了，总是用一两银子将两捆柴都买了回来，这样可以够用个把月的样子。

六月一号的早上，完颜亮正在煮粥，厨房门外有人喊:“皇帝，济爷来了。”

他走了出去，说:“济，有事吗？”

济爷说:“皇帝，房子还建吧？”

他说:“建啊，我自己这些日子干了活的，多了两面墙。济，你想做就做。”

济爷说:“行。”然后就走了。

他又接着烧火煮饭，琢磨着这人是啥意思？这么久了又跑来说建房子。等他吃过饭后就去看，发现根本没有谁在那儿干活，看来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给他们银子差使，房子的活他自己可以慢慢做，买羊的给部落的事也要靠自己去。

羊肉和鱼肉一直慢慢吃到了七月份，他看宫里的玉米粒还有差不多二百斤的样子，他想吃玉米馍，又学着拿那个磨子磨玉米面。玉米面很难磨，就学着将玉米粒用水泡了再磨，然后和着麦子面揉成团，搁在锅里蒸成馍。这个过程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制作成功，看着蒸好的黄灿灿的玉米馍，他真的太高兴了，忘记了被人抛弃的伤痛。

他见宫里没其他人住，担心遭贼，将原来的南宫门关了，只开一个北宫门。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呆在宫门旁守着，到了夜里又将宫门关上。时间长了，他也觉得没趣，渐渐地不再想每日去开宫门了，而是过三五日才去开宫门，在门边呆半天。后来他发现，宫外的城里的店铺就变成只要他开宫门一走出宫去，所有的铺子都关门。而只要他在宫里将宫门关上，不一会儿，那些铺子就全部开门经营。他躲在宫墙上看着这一切，肺都要气炸了，这些铺子因为他都关着门不经营，要是过不下去日子了关他何干？他成了这些人共同的敌人。

七月二日，下午，有个老太太进了宫，在厨房外面拍门。他以为是谁，走了出来，看见老太太正站在门外，差不多七十几岁的样子。

老太太看见他，施礼，笑着说:“皇帝，你也老了啊！”

他有些恼，可好不容易来个人与他说话就忍住了，笑着说:“夫人，你认识我？”

老太太说:“是啊，皇帝，民妇名叫大鸟，皇帝是民妇的舅舅，民妇的娘是翠儿，从前在大宋宫里做宫女，伺候过高太皇太后的那个，算起来她是皇帝的姐姐呢，她与皇帝是一个父亲，都是顼皇帝。民妇的父亲又是仲恪王爷，民妇比皇帝年纪小了一岁多，所以民妇也算是皇帝的堂妹。”

他一听就笑了，说:“呵，大鸟？还有这事？翠儿本皇从前在宋宫那边总是看见，她居然是父皇的女儿？究竟是咋回事啊？”

老太太大鸟说:“是啊，民妇听娘从前说过，她的娘是梅香，幼时是璞王府里的婢女，璞王认了她为义女，改名为月儿。那一年，顼皇帝还是大夏那边的在遇王府里的公子，路经定州月儿的家门口，想留宿几日，结果住了五个月。我娘说或许是月儿打小就生得美，大家都说机少看见月儿那样美的女子的缘故吧。五个月后，顼皇从北面到宋宫去了，月儿却有了身孕，生下的孩子就是翠儿。月儿并没有将有孕的事告诉给顼皇，翠儿也是最后那几年才晓得这些事的。”

他这才知道原来父皇还有一个女儿翠儿的事，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翠儿的女儿。

他心里难过着，说:“妹妹是大鸟，你还有个妹妹叫鸟儿，还有个侄女叫小鸟，谁取的这名字啊？本皇都没法叫出口。”

大鸟笑着说:“当然是民妇的父亲，仲恪王爷，他希望我们能像鸟一样飞。”

他就笑着说:“妹妹的父亲仲恪王爷实在厉害，从前本皇以为他没什么孩子的，没想到居然有你们姐妹俩。”

大鸟说:“是啊，父亲的女儿还有好几个，算起来皇帝还是大鸟的妹夫呢，大鸟的妹妹耶律于都与皇帝还有个儿子宗望贤侄。咱们啊都是亲戚呢，全都是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