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皇妃人选确定（1/2）

虽然是皇帝的贴身大监，别人眼中，皇上的心腹、身边的大红人，但有其主必有其仆，受赵风宽厚不拘小节的影响，一般无伤大雅的事，李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因此闻言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好奇地望向说话者。

毕竟涉世未深，刘芳虽然娇纵蛮横飞扬跋扈，却终究青涩单纯，此时因梦想成真，将心中的疑惑、震惊、欢喜、得意全都写在了脸上，一目了然。

见状，李秀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异色。

他觉得面前的女子有些可怜，确切的说，是所有要成为皇帝女人的少女都很可怜。

都是正直花季，如花似玉的妙人，她们怀着所有同龄的少女一样，对爱情、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向往，在这个年纪特有的一腔热血的鼓舞下，费尽心机，甚至不择手段地走到一国之君的身边，成为最接近权利中心的所在，却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无论你多么风华绝代，多么叱咤风云，都不过是俎上鱼肉，从进入皇宫这栋冰冷华丽的囚笼开始，就注定会成为皇权政治的牺牲品。

见李秀变了脸色，刘元不知其意，以为是女儿的话惹怒了公公，忙拽了一下刘芳的胳膊，将她从震惊中拉回。

“犬女一时激动，忘了礼数，请公公恕罪！”不待刘芳说话，刘元便已替她赔罪道，唯恐这位权势熏天的李公公怪罪下来。

“无妨，快接旨吧，杂家还要回去跟皇上复命呢。”轻叹一声，李秀道，收起圣旨用一只手拿稳，另一只手随着这说话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疼痛不休的小屁股。

“是，微臣（臣女）领旨谢恩。”父女二人异口同声地道，冲李秀拜了一拜，接过圣旨。

“阿爹，女儿终于扬眉吐气了……”目不转睛地望着父亲手里的那一抹金黄，刘芳的脸上浮现出两朵不自然的红晕，趁得被水浸泡过的肌肤愈发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话刚说完，刘芳“普通”一声，昏倒在地。

她不同于习过武的琉璃，壮得像头小马驹，小磕小碰无关痛痒，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珍宝一样被珍藏在深闺，比花还娇弱，哪经得起琉璃那一番折腾？自是病倒了。

不过琉璃也没讨到什么好果子，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就属于这一种。

本来落次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加上被父亲罚跪了几天冷冰冰的祠堂地板后就不一样了，虽不至于昏厥，但一个个大喷嚏打得比铜锣还响。

不过素来爱女心切的马吉这次是铁了心要让这个死性不改的女儿吃点苦头，所以并没有因这几个响亮的喷嚏解了她的禁闭，而是在每日三餐的三餐中加了一碗驱寒的汤药。

“真是亲生父母啊……”捧着冷寂的祠堂里唯一多出来的那碗汤药，琉璃吸了吸因受风寒而愈发放肆的鼻涕，可怜巴巴地道，刚把碗送到嘴边，门口就响起了杨兰的声音。

“璃儿，你可知道，当日你任性的一推给马家引来了多大的麻烦？”

“能引来什么麻烦？刘芳又没死。”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琉璃没好气儿地道，心里还记得母亲那“一门之仇”。

这次听到女儿不愤的口气，杨兰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妥协，而是沉下脸，用十分严肃的口吻继续道:

“你将刘芳推下水，导致她重病不起，让你阿爹与本来在朝堂上相安无事的左丞相刘元结下梁子，而你阿爹此时正负罪待审，处境凶险，任何名义的打击报复都会让他身败名裂。如果这件事你仍觉得不够严重的话……”

顿了一顿，杨兰年底闪过一抹狡黠，正了正口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之前一般严肃可信，这才再次开口:

“皇妃的人选还在斟酌之中，你和刘芳因父亲的关系，是所有候选人中入选可能性最大的两位，也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如今刘芳染上风寒，少了这唯一的对手，你入选几率倍增，一旦入选，恐怕就算你心中那个赵公子也钟情于你，也无法如愿以偿地双宿双飞了。”

此话一出，屋内原本因杨兰之前的那句话捧药碗捧得十分艰难的琉璃，此刻手直接一个松动，药碗“当”的一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声音传到门外，杨兰的眼底划过一抹不忍，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坚定严肃。

为了表示郑重，皇上除了单独向左丞相府下了一份旨外，还在昨日的早朝上，昭告群臣:

“左丞相刘元之女，冰雪聪明，兰质蕙心，朕心甚悦之，特擢升其为皇妃，于下月底择一吉日完婚。”

听到这份昭告，知道皇上向左丞相单独下的那一份圣旨内容的便会发现，形容刘芳的词变了，而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这些赞许的话，包括现在的，全是某皇上胡诌的。

因为除了刘芳是左丞相的女儿这件事，他对刘芳这个女子一无所知，所以，虽然这两次的形容词大相径庭，但他也没怎么在意，在他心里，只要是表示夸赞的，什么词都一样。

他这得过且过的态度，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让一旁的李秀额角暗暗垂下了三条黑线:

皇上啊，选妃可是牵动朝野的大事呀，您能不能认真点儿？至少两次宣召用的词要一样啊！幸亏你没把“老当益壮”、“精神矍铄”这种同样也表示夸赞的词用上，否则不得震动朝野，让选妃变成选娘啊！

李秀之所以会有这么大反应，完全是因为方才赵风宣诏时，提到刘芳，明显卡了一下，吓得一旁的他冷汗都出来了。

这一卡不要紧，万一卡死在这儿，没了下文，一副对人家左丞相的女儿“无话可说”的模样，恐怕不仅这联姻示好的拉拢没做成，反而把颜面扫地的刘元推到敌对阵营中去了。

不过，好在不是胸无点墨之人，顿了一下后，虽意思与之前的有所出入，却终是想出了合适的词儿，化解了这场危局，让李秀暗松了一口气。

所以，再来找琉璃之前，杨兰已经知道了选妃的结果，之所以要骗她，就是为了让她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让她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懂得动心忍性，三思而后行。

见一声碎响过后，室内寂静如死，爱女如命的杨兰不忍多留，唯恐一时心软改变了主意，忙快步离开了祠堂。

杨兰的行为确实收到了她想要的效果，甚至更甚。

如果前半段话是让琉璃忐忑不安的话，那后半段话便直接让她如履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