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竹（1/2）

前几日还是春寒料峭，这几日大地回春，苏府的花园里，春意盎然，姹紫嫣红，鸟语花香，显得生机勃勃。

在如此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出门踏青再好不过。不过岑管家的一个消息，让云初本来光辉灿烂的心情一下子不美丽起来。

苏家主要做丝绸和茶叶的生意，都是赚钱的买卖，难免有人眼红，背后使坏。

原来这些生意上的事都是苏母操劳的。不料前一段时间倒春寒，下了一场大雪，苏母感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到现在还在将养。苏母生病的时候还惦念着这些琐事，云初当时哭的眼睛都红了。实在不忍心娘亲劳累，就接手了这些事。自己做了，才知道娘亲和岑管家平日多不容易。尤其是岑管家，每天商铺苏家的来回跑，给娘亲和她看的账本都是他提前整理好的。

云初思及此，歉疚地看了一眼岑管家，关切的说：“岑管家，连日来，您奔波劳碌，辛苦了！”

岑管家愣了一下，不意自家不成器的公子会这样说：“公子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尽的本分。只是这次张家突然提高丝线的价钱，我们苏家的成本就上涨了许多，我不敢拿主意，公子以为如何？”

“岑管家，为什么我们苏家就没有自己专门的纺线铺子呢？”云初问。

“回公子，并非是没有，只是苏家只纺织用来做上等丝绸的锦丝。老爷活着的时候，与张家老爷关系交好，老爷仁义无双，就把苏家普通丝线买办的生意都给了张家。张家这些年，纺出的丝线质量上乘，价格公道，对苏家又顾念旧恩，采购的价格一直没涨。只是听说，张家老爷前一段时间中风了，所有的生意都给他的儿子张达打理了。”

“这个张少爷，平日里不务正业，最喜流连赌坊，花楼。这一下当了家，就难免贪功近利，急于求成。把所有丝线的价格都涨了一番。这些时日凡是从张府采购丝线的绸缎庄的掌柜，都急得正四处想办法呢！”

云初想了一想，说道：“岑管家，麻烦您找别的进货渠道，而且我们苏家一定要有自己的纺线铺子，纺出的丝线一定要比张家的好。既然张家给我们苏家的优惠不做数了，原来我爹愿意给张家的恩惠也不做数了。”

岑管家为难道：“这些年来，手艺好的纺织工人都被张家请走了。我们苏家纵然有钱，可是没人也是万万不行啊！”

“岑管家您先别为难，苏州没有好的纺线工人，我们可以到扬州、杭州去找。包管工人的吃住问题，给的薪俸高一点，自然会有工人来的。您觉得如何？若是可行，这件事你让手底下可靠的人去办吧！”

“公子此法可行！只是眼下情况，该当如何？”

“岑管家，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苏家应该还有点存货，应该能够支撑到您找到新的买家。张达敢把价格涨一番，纯粹是作死呢。不行！我得去会会这个败家子。”云初说完，别过苏管家，就出门去找她三哥奚景和，一道去寻张达了。

岑管家看着苏云初出门的背影，想着这个孩子终是长大了。他开始关心自己的母亲和周围的人了，开始承担起他做为苏家主人应负的责任了。

公子刚才说的，与自己的不谋而合。只是老爷生前决定的事，夫人一直遵从不愿改变，自己也不好说些旁的，伤夫人的心。

燕春楼，苏州城最有名的秦楼楚馆。

奚景和托人打探，得知张达那货已在这里厮混两日了，遂和四弟一块来这里寻他。

一些身穿薄纱的女子倚门卖笑，来来往往的男人满脸虚情，莺巢燕垒，歌舞升平，追欢卖笑。一个画着浓妆，身材丰腴，异常妖娆的中年女人看到奚景和和云初，赶忙陪笑出来迎接。。

“哎哟，奚三公子，苏四公子，二位可都大半年没来了，今日怎么想起来我们燕春楼了？”

奚景和调笑：“顾妈妈，今日我和四弟来这找张达，那家伙在哪呢？”说着给那个女人塞了一锭银子。

那女人接过银子塞进袖口，表情动作甚是浮夸地说道：“张少爷正由点翠陪着唱曲儿呢，你们这会儿去寻他，怕是不合适吧！”

“那顾妈妈说怎么办？我四弟找他有要事，您也不能让我和弟弟白跑吧！”三哥又给了她一锭银子。

那女人高兴得很，扭着老腰，甩着帕子走到云初身边。故作娇媚地说：“苏四公子是怎么了？以前经常来看我们雪竹的，后来怎的不来了？可怜我那傻女儿恁是痴情，从此不再见客了？呜呜……”

那女人说罢，作势要拉云初的袖子，云初面上不显，却是极为厌烦，巧妙躲过。

“可怜我那女儿，只是每日弹琴献艺，再不肯陪客。说起来，苏四公子可是我那女儿唯一的入幕之宾呢。公子今日好不容易来了，要不去我女儿那处坐坐，好让她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