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信仰，忽然失去（1/2）

自己身边的人，忽然进入了一个死圈子，里面是血海深仇。

从前是唐将军间接害得自己的母亲身亡，如今是北影直接的，杀了唐将军。

没有了哥哥，没有了亲人。

难道，连友情这样的东西，她如今，也只能够奢望了？

容芷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可怜。

“你这么了？”夏妍察觉到了容芷的不对劲，立刻就开口发问。

“我……我和唐将军之女，相识。”容芷低着头，心情复杂：“我没想到，我和她会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说恨，容芷似乎又没有这种情绪。

小容芷是一个很少表现出情绪的孩子，只有容霁能够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而小容芷，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生母，哪怕是一眼。

或许刚出生的时候有相遇过吧，但是……刚刚出生的孩子，是睁不开眼的。

容芷笑自己竟然想了这么远，然后无奈的发觉，自己恨不起来。

小容芷没有这层执念，而她，不是原来的容芷。

这本应该是血海深仇的东西，容芷竟然察觉不到有什么好悲伤的。

她更多的复杂与难过，竟然是在北影与唐白之间，还有就是，发现自己无法悲伤后，引起的惶恐难过。

容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却发觉，自己似乎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善良的人。

“芷儿？”夏妍抓住容芷的手，发现容芷在颤抖。

夏妍立刻询问道：“你怎么了？”

“是因为我刚刚说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多年前的了，我也恨那位将军，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让他付出代价，他就被其他人惩罚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心中即便是愤恨不甘，也不会再继续纠缠。”

“因为恩怨情仇这些东西，没有必要让其他不相干的人，为之道歉。所以除了那位将军之外的人，都不应该因此被追究。”

容芷却听不进去夏妍说的话语，甚至……

甚至，容芷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夏妍。

如果夏妍知道自己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几乎难以愤怒，夏妍会这么想？

觉得自己冷血？

觉得自己，连自己的母亲都不顾及？

容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

夏妍两次询问自己怎么了，无论怎么说，夏妍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容芷只好努力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对夏妍道：“我没什么事情。”

“芷儿，你与唐将军之女……感情很好吗？你刚刚的难过，不像是愤怒，倒像是慌张。”

夏妍果然是敏锐的，容芷这么小的动作，都能够被夏妍分析的透透彻彻的。

容芷无法反驳，只能够僵硬笑了一下，本来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微笑一下。

但是，又这么笑得出口。

容芷移开了目光，道：“我确实很慌张。”

容芷无法撒谎，也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能够像这样，掩饰着自己的心思。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会明白，她的慌张。

就像是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忽然被全盘否认。

一个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算是个……不错的人的人，忽然间发现了自己冷血冷情的那一面。

“我想，安静一下，然后……我想去燕国前线。”

容芷深知唐白的性格，出了这种事情，唐白很有可能抛下一切直接来到前线。

容芷这个时候，需要再唐白的身边，她必须在。

容芷有些祈求的目光看着夏妍。

夏妍心中担心容芷，怎么都不同意。

“我理解你心中所想，却不能顺你心意。”夏妍权衡了一下，对容芷道：“这样吧，你去练习暗器，这本来才是我希望你熟练掌握的东西。”

“什么时候你的水准让我满意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届时，即便你想去两军交战处，我也不会阻拦你，最多就是派几个人在你身边。”夏妍虽然这么说了，心中却没有这样的打算。

她只是不想把话说的绝对，这样子容芷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即便与容芷相处不就，夏妍也逐渐摸透了容芷的性格。

容芷的性格很多面，不是单纯的遇软则软遇硬则硬，而是有所权衡的变化。

懂得示弱，也有倔强。

“……好。”

容芷本不想答应，可是拒绝的理由想了一个又一个，都觉得夏妍有法子反驳回来。

容芷躲开夏妍，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开始训练吧。”

容芷目光之中，是各色各样的暗器，而脑海之中，忽然间闪现出来沈荷的死亡。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

明明不相似的场景，却又有那么多的相同之处。

她会因为容霁的小事情悲伤，却对生生死死……全然不感兴趣。

哪怕那些人，距离自己很近。

容芷却终究找不到那份心痛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在意沈荷，却无法像唐白一样，因为沈荷而难过伤心那么久。

她以为自己重视亲情，面对忽然传来的真相，却没有愤恨的想法。

她只有彷徨，无措。

而容芷以为自己那时候才刚刚准备接受容霁，却在容霁离开之后发现……

自己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有容霁的存在。

世间事情千千万，有多少事情，是无法顺人心意的……

容芷按着自己的心口，那里说不上是伤痛还是别的。

只是觉得自己，又一次失去了信仰。

这一次，不来自于外人，而来自于自己对自己的迷茫。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长处，发觉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却发现，这些身外的功夫，有或者没有，都只是手脚功夫。

唐将军的噩耗很快就传到了燕城。

容霁还没有想好自己要不要请缨，唐白就先找来了容霁。

“容将军。”唐白本是风风火火的女子，今日却素淡得很。

“唐姑娘。”容霁颔首。

唐白鼓起勇气，双手纠缠着衣袖，道：“容将军，我爹出了事情，下一个上战场的，八成就是容将军了。届时，容将军能不能带上我？”

“我还并未打算上战场。”容霁并不打算成全唐白这一时间的冲动。

一来是他不想与北素国为敌，或者说不想与北影为敌。

能够用自身作为开战的借口，已经是仁至义尽。

容霁本来就不主张这种时候开战，是皇上有心要把内部斗争转移到外部，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