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醉（五十九 同窗）（望云）（1/2）

泉州某大厦27楼，集团董事会正在召开。会议室座无虚席，职场里几乎没有了自己个性的东西，清一色西装领带革履，唯有领带的颜色和头发脸型来判断是谁，说起来和学校穿校服的味道大同小异，不过学生穿校服是为了未成年保护的方便，那么职场中的人西装领带革履却是为了体面？几个人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大凡在讲最近生意不好做，或者埋怨竞争对手太强了之类的。

正沉思间，只见一个年轻人拿起耳麦站起来，干咳两声，会场马上安静下来，“尊敬的李董事长、黄副董事长、各位董事、各部门经理、各位同仁，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做一个承前启后的季度会。按照惯例，我们先分析5月份各子公司的盈利情况及经验总结，再请各位董事提意见，最后由李董事长做总结。……”

接下来，各公司的总经理逐一分析了5分月份的经营情况，有地产方面的、教育培训方面的、有证券方面的、有奢侈品专营方面的……轮到郭总经理，他只简单地讲了5月份的盈利部分，并强调了比4月份增加了3.64%，并说了一两句无关痛痒的不足。她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大多低头看自己的资料，偶尔一两个听得仔细的，却是前面的几位董事。不由得心想，总经理说的没错，人人都是报喜不报忧，没人吃撑着跟谁过不去。

会议漫长而无聊，直到最后，一个穿着便服的精瘦老头站起来，大约五十岁上下，如果不是在这里，谁知道他就是董事长？只见他接过耳麦，“感谢秦总监及各位经理的详细报告。大家都知道我发家之前是做什么的？嗯，一个街头摆摊卖vcd的，有人也许会问，街头摆摊卖vcd的为什么能坐到我今天这个位置。首先，在座的各位同仁，很多都是大学中的天之骄子，如果一张vcd是0.5元入手，5元出手，你们觉得我一天能卖多少？”其他人面面相觑，但是没有人回答，因为现在是狮子王说话的时间。

“告诉大家，我一天运气好可以卖1000张vcd。”下面开始有的人唏嘘不已，但依然没人敢说话。

“大家想想，为什么一个小贩可以赚那么多？这个问题我不止提一次，老员工都知道。对，这就是高利润。我从一个穷光蛋到有了第一桶金，用了6年时间。再从股市摸爬滚打，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让自己第二阶段升级，拥有了一家自己的证券公司。这就是机遇和胆识。第三阶段，则是资金进入房地产，用了7年左右的时间，拥有了现在的规模，这就是眼光。做生意，就是这个三个东西，所以，只要哪家子公司是负增值的，就准备考虑换经理或者裁员。今天，很高兴听到八个子公司业绩都是正增长。但是由于市场低迷，所以，我们打算还是要裁员。各公司拟定裁员20%，名单尽快产生，不能产生利润的全部给我卷铺盖走人，留下来的适当加薪。好，到这里，散会。”说完，他把耳麦丢给秦总监，与两三个董事一起扬长而去。

这话像油锅里撒了把盐，所有人都炸开了，交头接耳，一时间好不热闹。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糟了，自己经常迟到早退、有时候还请假好几天……越想越不妙。

正待和总经理离开会议室，却见刚刚主持会议的年轻人匆匆而来，“您是郭琳吗？”他伸出了手，她迟疑了一下，也和他握了手。

“您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总经理赶紧介绍，“秦总监，咱们集团的财务总监！真是英雄出少年。”

“在下秦风，和郭琳是同学。好几个月，看你做的报表，上面的“经办人”签名都是郭琳，我想世界没那么小吧，后来叫郭总顺便叫你来开会，果然是你！”秦风有些惊喜地说着，不是上下打量着她，却把总经理晾在一旁。

“啊，秦疯子，……嗯，对不起，秦总监，你好！”她竟然把他初中时的外号叫出来了，初中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叫啊，觉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却看见他擦得油光发亮且一尘不染的皮鞋。有人说，皮鞋是男人的第二张脸，看来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