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醉（五十七）（望云）（1/2）

因为医院里早已经见过面，而且也让黄大厨请过了，双方倒也不窘迫。看到黄大厨带了菜篮子，妈妈暗自欣喜，会煮饭的女婿在闽南可吃香了。于是，大家也不客套，黄大厨把菜端上桌子，爸爸赶紧拿出几瓶啤酒，妈妈张罗着碗筷杯子，而她则幸福地等着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爸爸打开话匣子：“年轻人，餐馆生意不错，很有想法么。”

黄大厨和他客套客套，端起酒杯，“叔叔，现在经济不景气，不过，经济再不景气，吃饭还得吃。”

两人干了一杯，爸爸边倒酒，一边颇有深意地问：“年轻人，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这个，目前还没有，就把餐馆好好经营，顺便提供点儿免费早餐。”黄大厨没那么多想法，直肠子直来直去。

“那你打算把餐馆赚的钱都贡献给社会，了不起啊！”爸爸点点头，端起杯子，“来，干一杯，有理想好！”

“什么？免费早餐？”妈妈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那将来你们喝西北风啊？”妈妈把你们两个字说得特别响，唯恐黄大厨不知道似的。

“阿姨，我……”正待黄大厨要解释，爸爸接过话匣子，“说什么呢？妇人之见了不是？人家这是有理想的青年，怎么可以用常人的眼光去看？”

“谢谢叔叔……”他正待接过话匣子，不料她也加入了，“妈妈，我想和黄芪在一起。”

“噗……”黄大厨正夹着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嚼着，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把牛肉喷到对面的爸爸身上。这也太直接了吧？毕竟在一起才没几天呢，怎么就摆在桌面上说了？

爸爸和妈妈也十分惊讶，就是再快也得经过一段时间互相了解吧，心急还吃不了热豆腐呢！妈妈马上投反对票，“不行，你们才认识几天啊，怎么那么快就决定了？”

“我已经决定了，黄芪对我很好的。”她看着对面的妈妈，“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你们看看钱钟书和杨绛，他们不也才见两次面就结婚了？”

“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人家是知识分子，你们怎么能跟他们比？”妈妈显然是十分坚决的，“再说了，当然你爸追我，还谈了一年多才定下婚事的！”

黄大厨和爸爸面对面，一起举杯喝酒，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黄大厨已经忍不住了，这段真爱如果不好好珍惜，可能就会毁在某些人的手里，“叔叔阿姨，还记得我在医院对你们说过的吗？我十分敬佩你们为国家为民族奉献自己的青春，拿着微薄的工资任劳任怨地，几十年如一日地工作着，现在，我的免费早餐也是一种奉献，只是形式和你们不一样而已，难道允许你们奉献，就不允许我们奉献了？”

一时间，这几句感人肺腑的话，说得妈妈不做声了，尽管妈妈想反驳，却找不出任何理由。黄大厨接着说:“再说爱情，就像空中美丽的烟花，如昙花一现，惊艳了两个人，却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果不能在最美的时候定格它，那么，等到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新鲜感，那么那时候结婚就真的把两个人埋进了爱情的坟墓。而现在，郭琳和我相识、相知、相爱，正是烟花盛开的时候，如果还要继续等待，等花谢了，一地的灰烬，再收拾，我想，一切就又像世人一样！”看着爸爸妈妈都沉默了，郭琳眼里却闪着泪花，顿了一顿，他端起酒杯，“叔叔阿姨，请相信我，郭琳是我这一辈子的幸福和希望，我会永远珍惜她的。”

爸爸妈妈这时候也站起来，她一手抓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有一种炙热的感觉，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不禁看得痴了。黄大厨子和爸爸妈妈像举行仪式一样，干了一杯酒。爸爸这边也笑了，“年轻人，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有呢，你比我幸运！还有……”爸爸偷偷低下头来，黄大厨赶紧把头凑过去，“我宝贝女儿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做，你可要多包涵啊！兄弟，干！”

黄大厨这下蒙了，什么？岳父大人叫我“兄弟？”他赶紧倒了一杯，毕恭毕敬地一饮而尽。其实说话声音大家都能听到，她假装生气，“爸，你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还有，谁是你兄弟？”

爸爸老脸一红，用手抓抓光秃秃的头皮：“哎呀，老毛病，喝多了就是兄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