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明媚（2/2）

“人家放出来自配伴奏了她做了什么？不过是嘴皮子厉害了些，职业作家了不起？你们也真信她这么小能写出来那样的歌？有心理疾病不好好治在这儿装白莲花吗？”

“房管，这个人别禁。”她勾起了一贯阴人前的笑容，果断删掉了已经在加载的伴奏，看得屏幕对面的诸多网友瑟瑟发抖。

“感觉小姐姐要怼人了……”

“还我文艺女神！”

“吃瓜群众坐等此人被打脸。”

房管的信息直接发到她手机上，“？”

她起身去抱了吉他回来，给房管发了语音，顺道也让网友听见了，“我要让他知道知道，花儿的脸是怎么那么五彩缤纷的。”

弹幕静了半刻，然后是铺天盖地翻滚着的“666”、“女神霸气”之类的。

她将自己的音色放到烟嗓，然后说了两句话试了试嗓，打别人脸这种事，她最喜欢干了。

《荒诞》不是首好唱的歌，uig进棚的时候录了整整两天才结束。

——失误太多，情感把握不住。

这首歌，原本只是写给沈楠渝的，没想到最后会直接被沈楠渝拿出来放给团队。

——不，不如说，是放给项岚。

能完美适应这首歌的，除了沈楠渝，项岚也是可以做到的。

南柯明白沈楠渝在想什么，三个月后，uig八周年演唱会，沈楠渝和项岚，只能在uig待一个。

沈楠渝和uig其他成员签署的合约不是同一份，她是在uig出道快五年后才加入出道，签了五年，还有近两年到期。

而uig的其他人，除了最开始签了六年，都是三年一签，项岚和hl新签的合约，是一年。

——hl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本身项岚退圈时间太久，是不足以拿到一年份的合约的，但为了和uig绑定，拿一年份的合约，合约终止的时间就和uig的其他成员是一样的了。

——只有沈楠渝，是不一样的，是要退出的那个。

或许hl打的是让沈楠渝单飞的主意，但如果是那样，就算把全hl的资源都送到沈楠渝面前给她挑，沈楠渝也不会再和hl续约了。

——让她演了三年的励志少女，还想让她圆谎吗？不可能的。

沈楠渝一直以来都演得太过乖顺，让hl高层都消除了戒心。

——但，noy怎么可能那么安分。

——她可是，hl最不听话的练习生沈楠渝啊。

沈楠渝不说话，不代表她不懂，她在等，等着给hl炸个鱼雷。

沈楠渝脱离hl重生的时候，南柯会让她，大放异彩。

《荒诞》给了uig，给了项岚，是为了弥补沈楠渝心里的愧疚，接下来，她们该好好清算了。

南柯唱完，放下吉他，和网友聊了一会儿，就下播了。

然后打开抽屉，看着厚厚的一摞草稿，取出最上面的几张。

——这首《hertz》，才是她们送给诸位的大礼。

长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下脖子，重新拿起压感笔，加快了漫画的绘制速度，她自身既然具有一定的名气，不拿来用也太对不起她自己了，既然有人联系她、肯给她一个机会，她干嘛不自己来做。

彼时的明昊宸放下手机，关掉直播画面，给她发了微信：

“吃午饭了吗？”

咬着酸奶吸管还在赶漫稿的南柯心里一虚，“还没……”

她刚刚下播，说是吃了他也不会信吧……

“喜欢吃狮子头还是叉烧肉？”明昊宸翻着外卖单问她。

“……都不喜欢……”

“……”

明昊宸的头上落下三道黑线，这么不给面子好吗……

“我自己弄就好，你那边应该还有事情？”

“……弄好发照片给我。”

——emm……这只老狐狸……

“……”

最后南柯还是出了门，买了芝士蛋糕回来，嗯，还有黑咖。

“照片呢？”

等了半个小时的明昊宸主动过来找她。

……

南柯还是把已经被她吃了一半的蛋糕图片发了过去。

“再吃点。”

“我饱了。”

对面默默窥屏的叶绾湘眉头一皱，明昊宸当下敲出字来：“你每次都吃这么点儿？”

“……我有厌食症，能吃进去都不错了，大哥你放过我好不好？”

叶绾湘戳了戳明昊宸：“问问她身高体重。”

“170，40。”

这两个数据让明昊宸和叶绾湘均是顿了顿，然后脸上一齐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一米七零，四十公斤，南柯的骨架在女生里算是很大的了，瘦成这样也是不科学。

“我记得，我只有在小学的时候才有这个体重，而且她身上有肌肉的吧？”同为大骨架的叶绾湘冷下脸色，背过身去，掏出香烟来，叼出一根后递向明昊宸：“来一根吗？”

“不要，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碰。”

叶绾湘也料到这个结果，点了火把烟和打火机收了回去，轻吐出一口烟雾后才对着明昊宸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明昊宸暗下眼眸，叶绾湘自顾自答道：

“意味着，她之前有按时吃饭，但不是常规瘦下来的体重。”

“因为抑郁症，因为贫血，因为重度失眠，还因为她的肠胃有很大问题，造成现在已经无法吸收更高热量的食物，像她那样理性的人，要活就活得好好的，哪怕有厌食症也会逼自己吃东西，她吃的少，从来都和厌食症没有关系。”

“因为长期奔波，消耗比吸收的多，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吸收了，再加上心理疾病的因素，一个人，连活着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长此以往，就真的神经崩溃了。”

“明昊宸啊，”叶绾湘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瞬间燃掉一块，“我收回之前的话。”

“我可能，真的治不好她了。”

叶绾湘的不甘心，明昊宸有看到。

身为一个医生，面对患者却无能为力，叶绾湘真的不甘心。

但南柯的现象严重到她们无法想象，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没有看过心理医生，现在还活着就是个奇迹。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早都疯了。

“慢慢来吧……”最后，叶绾湘摁灭香烟，转身回去见各个亲戚，留下神色复杂的明昊宸。

沈楠渝中秋节有晚会表演，彩排到凌晨才回来。

抱着电脑在客厅码字的南柯还没睡，“吃过了吗？”

“嗯，怎么还不睡？”

“没办法睡。”

——一闭眼都是白锡辰，怎么睡？

沈楠渝是知道她的状况的，放下包去卸了妆，下来敷面膜。

“中秋节晚会，沈云溪也在吧？”

“嗯，在我们后面两个节目。”

“她还不知道你是她姐姐？”

“不知道，我上次去见她爸妈的时候他们还和我说叫我保密。”

南柯停下敲打的动作，“那你没趁机捞点儿好处？”

“我要了他一个承诺，留着以后扳倒hl用。”

“……你个心机老女人。”

沈楠渝想怼她，但碍于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最后只得作罢。

“南柯啊……”

她刚把稿子发出去，好像听见沈楠渝在叫她的名字，转过头去看她，不是幻听，只是听力减弱了而已。

“你现在，还是像以前一样把自己逼得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吗？”

她近来冷淡的脸上浮现几丝裂缝，然后开始笑起来：“那你说，我该怎样？”

“你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的。”沈楠渝拧起眉头。

“楠渝啊，我突然发现，笑是一种，更好的东西。”她笑得明媚，和从前在她们面前没什么两样。

“……你们，不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