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1/2）

“你们俩，都要来阻止我吗？”碧尘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忍的悲痛，她压抑住内心的难过，转头向元修道：“和尚，你六十年前就劝不了我，现在也不会，你还不死心吗？”

“阿弥陀佛，施主缘何六十年都不能放下这杀孽呢？”元修着白色纱衣，一身圣洁，犹如圣人，可眉头上也仍然有一丝轻蹙。他也一样静思了六十年，只是还不曾有答案。

他凭着佛心本善，不管碧尘入魔多深，仍旧要劝一劝。

“和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魔吗？你知道我这六十年都经历了什么吗？”她口中叫着元修，眼中却看向瑶光。

“六十年了，天惩的雷电始终在我体内，就没有消散过，我每天都要经历无数次的雷劫，每一次都像剥皮蚀骨一样，连我的魂魄都在痛苦。我多想一死了之，可是那黄泉地府是什么地方，混沌如初世，目不能视物，身不能动弹，怎么死……”

听着碧尘回忆起在黄泉地府中的遭遇，他虽未去过黄泉地府，可在枉死城中却经历了一样痛苦的六千年，才重聚回身体。那时一样不能动弹，要经受灭魂钉压制的痛苦，如今听碧尘说来，他又岂会不能感受？

只是，他早早便已决定要用神族的法子来为惨死的族人讨个公道，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一半，又怎能让自己于中途误入歧途。

瑶光藏在袖袍下的双手愈握愈紧，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他生怕自己一心软，就此拉过碧尘从此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他可以入魔，可他不愿意碧尘入魔。毁损道心不说，将来身至九天，与六道反目，那便是再无轮回生机。

他心疼碧尘，自然不愿意见她一错再错，将来落得个比身入黄泉地府还惨的下场。

他喉头一动，说道：“碧尘，哪怕有再深的仇恨，我们也可以选另外一条路走，不是么？难道真要选个同归于尽的法子吗？”

“再深的仇恨？”碧尘似是想到什么，奇怪地看了一眼瑶光，“你那时接近我，不就是因为我是五老派的灵根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也恨你？你和那些人，不也一样么？”

瑶光梗住喉头，愣了一时，他的眉眼忽地低垂，低声道：“你……不错，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有我的私心。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你动了心！我前生有多少经历，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我怎么会把你当成他呢！”碧尘打断了瑶光的话，字字都在悔恨自己不应该动心。

“碧尘……我知道……”瑶光见碧尘似是绝情的模样，忽然慌了神。

“你知道？对……你知道……”碧尘颤抖地点着头，“你只知道我是扶桑之女，哪里知道我本来就不是碧尘！有郁映之命，却非郁映之心，我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郁映。复仇，是我的使命！”

“碧尘！你非要一意孤行吗？”瑶光咬着牙问道。此时此刻碧尘感知到的痛苦，也让瑶光内心煎熬。两人之间的牵连，在被隔断六十年后，又终于有了感知。

瑶光体内的气息默默游走，似乎想要通过安抚自己来安抚碧尘，他想要使碧尘也感受到，殊不知他在悄悄动作的同时，碧尘的内心已经升起了屏障，将他的关心全部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