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成魔（2/2）

碧尘终于选择了另一条路，她成魔了。

这天命究竟是谁给她的？无阳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紧盯着那还未散去的九天星河，企图从中窥探到一点天命的痕迹，却始终在灵识触碰到天际之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阻挡。

他想硬闯之时，那股力量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轻轻化去。

他现在无法穿透天闸。

天闸却也不愿伤他。

究竟是谁，在主宰九天阴魂？又是谁，对他手下留情。

他还意欲深想一番，却猛地胸中一滞，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耳中已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师父，你怎么了？”

阳尘子已经断了新的药过来，无阳子接过药喝下，又听见阳尘子问：“师父，小师叔呢？”

无阳子盯着山门外空无一人的地方，轻轻道：“她走了。”

“啊？”小年轻仍旧朝四周望了望，似乎是在确认师父所说不假，见得周围再没有别的人，而身后那废墟之中的阴气已然化为漫天星河中的光芒，这才终于相信下来。

他的小师叔啊，短暂一面，就又离开了此处，离开了这座她降生、成长的故土。她又去了哪里呢？

无阳子摆摆手，阳尘子便退了下去，留下这穿着青色道袍的人孤独一人。

二人朝夕相伴六十年，无阳子一举一动，阳尘子都看得明白。六十年间，五老峰如同一座枯山，无阳子也显得毫无生气。若不是他还能说话，眼睛鼻子手还能动弹，否则阳尘子也会以为无阳子是一具死尸。

他站在远处的断壁背后，看了一会儿又闭上了双眼的无阳子，又一次落寞而去。

他始终看不透他的师父。

像是知道阳尘子已离开了那断壁，无阳子的手指才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他轻轻地开口：“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拦不住碧尘成魔，也没法给阳尘子更好的教导。我这个徒弟啊，总是一根筋儿，傻傻的，叫他走也不走……”

此刻的无阳子絮絮叨叨地，有一点曾经的样子了，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极其孤独，不知在向谁诉说着。

静谧的山中，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唠叨完这些话，无阳子又闭上了双眼。瘫坐在躺椅上的颀长身躯，渐渐地泛起了一阵青光，那青光发着柔和的光芒许久，才渐渐隐没入身体。

风声中，似乎夹杂着声声叹息，听不清是来自男子，还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