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指点（2/2）

荒芜，僻静，杂乱。

无阳子眉头深锁，记忆中的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尽管偏僻，但小院中堆满的机关木以及那些会动的机关鸟、机关兽却让这个地方充满了生趣和活泼。

现在，院中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已将那些机关木层层包裹，掩盖在一丛一丛的繁茂之中。无阳子踢开了脚下挡路的机关木，大踏步走进了正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便立时升起了怒火，喝骂道：“居然学会了喝酒！一点小事，就要自暴自弃，你将五老派放在何处？”

门外乍然穿进的光线将角落中躺倒的男人刺得睁不开眼，只见他伸手挡住，朝旁边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挪了一挪，许久，才慢慢直起了上半身。

整个人仍然是瘫坐在地上。

透过这光线，可见满屋子散落的酒坛子，酒气萦绕不散，而那个男人却是头发散乱，胡子拉碴，与几个月前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久未听到回音，无阳子正要继续训斥，忽然听到一点子呜咽之声，他抬起的手便停了下来。

只听那男人的声音传来：“原来在大师兄眼里，二师兄的事竟然是小事？”声音弱得像一只猫儿，可怜得很，好像被人抛弃、无亲无故的孤子。

“二师兄可是为了救你啊！”他忽然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吼出来，“是我没用，不能将二师兄带出来，才让他被困在青玉台里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又骂又哭，眼中聚起的血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到不行，已经不知道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

无阳子静静地看了一眼无冶子，眼里既没有悲悯，也没有心痛，他的双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无冶子直视着无阳子的双眼，以期看到一点愧疚和自责，却发现那双眼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眼里的期望便瞬间变作了失望。

“哈哈哈……”无冶子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声音中渐渐带了哭腔。

他顺手拎起一个酒坛子，就要往嘴巴里灌去，却发现倒不出一滴，他使劲儿抖了抖，见仍是没有一滴酒流出，便将那坛子往旁边狠狠地砸去。

酒坛落地，瞬间发出巨大的怦然一声。

那是酒坛碎裂的声音。

一片片砸碎的坛子碎片，在光里折射出极其碎小的斑点。

无阳子平静如湖的双眼终于动了动，他道：“你的二师兄，他已成了青玉台新的主人。”

这话却像平地上骤然响起的惊雷，直击无冶子的大脑。他呼道：“你说什么？”

转过身去，无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中，无冶子奔着门外还有一角的影子追去，大声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青玉台的主人只有他的大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