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心若成灰（2/2）

“好……”李隽绎打断他，“那就这几个人，控制在营里，不许与外人接触去胡言乱语！过段时间，就让他们解甲归田吧。”

“是！臣马上去办！”周全应道。

李隽绎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怅然，喃喃说着：“朕是不是做错了呢……”

面对这像是疑问，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周全没有也不敢随便应答，只是退下去办事了。

天色微暗的时候赶去殿里瞧忆菡，没想到偌大的宫殿里头竟然空无一人。李隽绎心下登时一凉，正想转身出门，差点撞到打水进来的宫女。

“杨小姐呢！”厉声质问。

那宫女被吓得连忙放下水盆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不知啊……杨小姐醒了之后说还有点头疼吩咐奴婢去打水擦把脸，不料…不料回来就不见了杨小姐……”

“唉！”李隽绎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出殿外去找忆菡……

她一定很伤心吧，被自己心爱的人抛弃了…特别是在满心欢喜等着他回来与自己成亲的时候，就在自己原本最欢喜的生日当天，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思及此处，李隽绎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如此情况之下，这个丫头，不会做傻事吧！

一处处地找寻，今天的李隽绎再也承受不住如何糟糕的消息来打击，天空中的墨色越来越浓仿佛要将人拉入无底深渊一般，宫里虽然也点上了处处华灯，也照不亮心中的绝望啊。李隽绎颓然地靠在一处亭柱上，吃力地喘气。却在一抬眼之间瞧见城楼上那一抹小小的白色身影……

——是忆菡！

生命中…仿佛就缺这么一秒就会与她永恒地失之交臂，若她真的俯身跃下，那…这只坠落的白色蝴蝶，就是他这一生永远镌刻心间的哀恸。

“忆菡…”在登上城楼的一瞬间喊出她的名字，刚刚奔跑而充盈在喉咙的血腥滋味让他难受不已，却在她回眸对他扯出一个微笑时感觉所有千山万水都值得。

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轻轻给她围上：“晚上还是很冷，为什么刚刚醒来就跑到这里来吹风，不是还喊着头疼么？”

“我…就是想来看看……”忆菡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余温。

李隽绎抬眼望去…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北边的城墙，而她是在望北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忆菡却先出声：“你说…他若是在京城的时候变心也就罢了，若是娶了公主也就罢了。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我根本都措手不及的存在呢……不给我一丝机会来发现自己比她差在哪里，不让我有一丝挽回的余地…就如此无情地一走了之。若他回来…怎知我不能为病重的他彻夜守护，勇攀悬崖……”

她的侧脸那么近，美丽的双眼中水雾迷蒙……而自己，竟然连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