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藏书阁（2/2）

“芸娘！”老头痛哭出声。

再然后，是游离人间的魂，他们就算想下地狱都不行，还真是地狱无门。

时间静止在秋天，地里的麦子金黄，却无人打理，因为他们发现，麦子不会生长，自己也不用吃饭，便终日无所事事。

视线回归黑暗，屏风上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不过那乌丝已经花白。

她勾唇：“你终于回来了。”

“你是谁？”

“你三万年前的执念。”

“刚才……”

“是现在的人间。”她笑得好不凄凉，“我没有时间了，你先听我说完。”

“三万年前，我为了救冥肆，使用了禁术，冻结了时间。轮回之门关闭，人停止生老病死。冥肆派了很多鬼去凡间杀掉命数已尽的人，但那些人入不了轮回，到不了冥界。现在人界已经满了，已是极限。一个月，人界就没了。你会死，六界也会毁灭。”

“我使用禁术时，为了不毁坏六界，将元神分裂成两半，一半是记忆，另一半是命魂，记忆送入轮回，许了她些许岁月，命魂则顺应天命，化作灰飞。你是在异世重新凝聚的命魂。你必须在她寿元未尽时找到她，与她合并，才能找回神力，停止禁术，弥补你犯下的错。”

“一月之内，你若找不到她，你将是世上唯一老死的神。”

待她说完，还不急我开口，她的身体变得透明，之后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我的眉心，意识渐渐被抽离。

……

我似乎睡了很久，当意识渐渐苏醒的时候，我还不能动，但我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我知道，冥肆一直守在我身边，每天，我都能听见他近乎祈求的话语。

“曦儿，不要丢下我，好吗？”

“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这一次还要留下我吗？”

“曦儿，醒过来好吗？如果你醒不过来了，切放宽心，你不会孤独的，我会去陪你。”

“曦儿，你不是在意这个世界么？若你不醒来，我就把它毁掉，我会让它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听见他的这些话，我心里似乎塞满了棉花，闷闷的，却又暖暖的。

时间悄然溜走，我恢复了知觉，也可以动了。

我轻轻睁开眼睛，一旁的婢女吓了一大跳，惊得大叫道：“夫人……夫人醒了！”

我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月里，所有人都以为我不会再醒来了。所以我只一睁眼就把那婢女吓了一大跳，我想她一定以为我诈尸了。

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便忽略掉它。哪知，我才起身，腰上便环上一双冰凉的手，耳畔想起响起冥肆的声音：“你终究没有抛下我。”

他抱得很紧，勒得我不舒服，便挣扎一番：“放开我。”

他却抱得更紧了：“不放，死都不放。”

心中不爽，想也没想，便吐出两个字：“松开。”

他身躯一震，松开手：“原来我是这样让你厌弃。”

隔着黑雾，我能看见他眼里的落寞。他的鬓角似已染上白霜，我心下有些慌乱，想摸摸他的脸。不带我抬手，他向外走去。见他脚步有些不稳，我刚想去扶他，哪知转眼间，他已走远。

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刻意忽略掉心里奇怪的情绪，开始整理思绪。

那道进入我眉心的流光在我脑海中填注了些许信息，比方说，我和冥肆三万年前就已两清，雪曦之前不想，现在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当然，我也不想。

那道光还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很多法术的使用方法，这倒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