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生死离别（五）（1/2）

浮现大片的迷离花色，是那年洛水繁花，是那年屋前月下，他扶着他的手书写下一篇字迹，他刻下四字，字字自私，笑对他说永不分离。

他们，都失言了。

短暂凡尘人生的最后一眼，他望向了原本沉睡在业火灰烬中的少年。

此生无留遗憾，不过，想再看他一眼。气息将绝，只那一眼，便耗尽了所有力气。

惊觉发现他已苏醒过来，一头白发飘扬似雪，像是初见之时一样，向他缓缓走来，大片迷蒙薄雾，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对他展露微笑。

莫劫。

阿父。

如有法子，多希望你与孟一九能够长伴。阿父，你可知，我的阿爹他一直愚傻……但很爱你。

他不知自己是否笑了出来，只记得最后一眼，黑暗迷暮掩埋覆盖，他终于沉沉睡去，再醒不来。

这一生喜乐悲欢，终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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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微微一紧，归尘伸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竟感觉到它清晰的一颤。怜哀，却不窒息。

原来，看尽了阴冥万年生死别离的他，也是会为他人心疼的。原来，他的心并非死寂。

玄儿，这就是他在堕凡后渡过的短暂一生，他不愿忘却的一切，也不过区区二十三载。

他看向宁玄的目光渐趋复杂，轻叹一声苦涩勾唇。明赫认从本心，是为九容宁玄。那若真如他所言，他曾是惊为天人的岐阙宁氏？

岐阙氏族，东庭帝殿，宁氏，名即，字予合。

“归尘，懂了么。这便是我上一世全的故事……呵，区区二十几载，我却是过的相当漫长。”

刻意用轻松高昂的语气来掩饰心伤，死死不肯改变那好强性子。

没事了，一切悲痛，都已经过去了。

“玄儿。”他唤他，却在一片寂静中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为何你一开始，要自称明赫涟渚，而不是……”

他不再唤他阿渚，他已然是宁玄了。

“许是睡了太久，一时间把后来的事忘了……”他侧头，目光迷离躲闪着。

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