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此间寻茶（一）（2/2）

一盏烛灯照亮一室昏暗，燃燃暖色下，映出一坐一站两个身影，都是那般单薄瘦弱。

白一手下动作有条不紊，抬头看了他一眼，咬唇不语。

轻叹一口气，继续垂着头认真地为那狰狞的伤口擦药，包扎，一圈一圈缠绕上纱布，直至包扎完好，才闷闷地停了手。

手指轻轻触上他左肩，微微一抚便挪了开，他低眸望向他染血的心口，轻拂了上去，声音平淡，“疼吗？”

“没事的。不疼。”他低笑，伸出未受伤的右手去抚摸他方才有些泛白的头发。

他的发原本纯黑无比，却不知为何现今有些苍了。或许只是月光轻撒，染了他的发。

少年好似不闻，只是将手掌敷在他的心口。昏暗中，莹莹白茫点点凝入他的心口，明赫只当是药起了作用并未多想。

“我不疼，真的。不过是点小伤罢了。”

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只有伤在心上，才会撕心裂肺的疼。

他并未对白一说谎。他已感不到痛楚。

白茫完全消失，白一唇色发白，轻舒一口气，转而柔柔握住他的右手，一双星眸中流光闪烁，教人看不真切。

他轻声自责道：“是……是我的错。明知道你初来尘华并不识路，却还是抛下你一个人走了。我，我……”

当时他因虞人氏和白泽箫故而心里思绪纷乱，完全没有考虑到重回千宁的明赫谷底重游定会与千尘染撞上，还令他平白无故负了伤。

说来也奇怪，明赫不该毫无反抗之力，若是说面对千尘不愿还手倒还解释的过去。

但千尘怎会手下留情，留了明赫一命。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明知道千尘尊者对我心有顾忌还不知好歹，四处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