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往生离人（二）（2/2）

他明赫涟渚自认为生平从未恨过什么人，就算是申兰芷毁他心脉时，他也只是可怜她求而不得，悲悯她的痴情。

可他得知他被下咒时，他彻彻底底地恨上了那卑鄙恶毒女人。

他出生至今，还未曾起过杀念。心无执念，又如何堕魔。

这并不是他的错。他所犯下的过错，从来都是他人一手造成的。他原本仅是想与一人白头，安稳过完一生，偏偏总有人逼他走向无尽深渊。

谁说两个男子绝不可生出这般情谊？这难道就是害了他人性命，断了他人姻缘的理由么？

他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唯千尘一人。如此这般，他怎会不恨！

他望着明赫，细细地将他描绘在心间。绝色的容貌，滔天的杀意，无尽的仇恨，无知与纯真正在他身上迅速隐去。

就如同，当年遍身疮痍剑下冤鬼万万的宁玄一般。孟一九有些恍惚，他好似看到了万年前，那杀伐决绝的宁九容。

回过神来，魔尊似是看出他所想，瞧见他面上越发浓的恨意，孟一九悄然勾唇，淡声道:“她早已死了。身灵皆灭，永无轮回。”

“是我，杀了她。”

明赫涟渚也不过微微一怔，不动声色。顿觉心底空落，但弥漫恨意却是丝毫不减。

竟是，如此便宜死了？

现如今，仇人已死，这咒力，却是解不了。他和千尘染已是注定，此生再无可能，来世也不得善终。

仿佛再也受不住似的，他顿时倾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连一滴泪都落不下来，只能干瞪着勾魂双眼，显得孱弱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