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沙华残魂（二）（2/2）

归尘轻叹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小皇子柔软的声音远远传来，他说:“是的。我记得了。我已经死了。就连那喷薄而出的粘湿鲜血，我都还感觉得到。”

声音遥遥，那般清冷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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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极为清稚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沧桑无力的疲倦心死。

归尘不知为何忽的感到些许愧疚和不安。

他想，他一定触碰到了男孩掩埋在心底深处的脆弱和不堪，才会令他发出如此悲哀难过的声音。

“既然如此，就和我走吧。我送你回忘川。”归尘温柔怜惜的低语，“忘掉这一世的种种，下一世，你会得到幸福的。”

世间因果皆是如此。上世苦难，下世安乐。有因总会得果。

小皇子又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说:“可，我放不下。”

无神的银眸微微一闪，心底有什么在缓缓流过。到底是无法放下，人之一生执念太过，便是死去，也不得安宁。

“放不下什么？”

“很多。父皇、母后、皇兄、莫劫、沐霖哥哥，还有，师父……我放不下他们。”他说，声音低且轻，轻如鸿毛。

归尘微微一怔。

他两次提及上世回忆，每一次，似乎都对那所谓的“师父”多了几分特殊的留念。

放不下的，究竟是很多，还是太少？他轻轻摇头。

“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已亡逝若干年，世间怕是几经轮回周转而过。他们也许早已魂归忘川，迎来新生。”

归尘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不甚在意，心底却是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