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1/2）

周玲见他们坐在一起便生了别人融不进的淡淡温馨，窃笑着蹦回座位，眼神中有看穿一切的小得意。

时间从指缝溜走。

从九月到金秋十月。

晚自习第二节。

苏青禾在漆黑的实验室门前静谧的走廊尽头立成暗影。

每天必须要有一点时间，单独待着，自有心安。

快要临近中秋，天上那一轮月亮提前画了圆满。

小时候她总喜欢伸手去指镰刀似的弯月，爸爸就会笑着揉她的头发说，小不点儿，当心月亮偷偷来割你的耳朵。

看她吓得双手把耳朵捂住，爸爸爽朗的笑声能传出老远去。

可指了那么多次，月亮最后割舍掉的，却是一份月圆人圆。

不过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

她昨晚和妈妈头挨头一起睡的，听妈妈的意思，等领了结婚证，她和陈路叔叔会在那座遥远的城市安家，因为这些年，所有事业的根基都在那个地方。

大人的生活是要翻开新篇章的，她应该学着更加懂事。

说起爸爸，妈妈总是哭得很伤心，一遍一遍对自己说着对不起。苏青禾只记得自己说，妈妈，没有对不起，您能幸福就最好了。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陈路叔叔看妈妈，和爸爸那时，没有任何区别的温情满溢。

只是他面对自己，难免还是有些微尴尬，毕竟有了身份的转变。

偶尔还会刻意讨好。

她其实很想说，不必这样的。

情感的厚度需要时间累积。

“女儿，你怕不怕？”

妈妈问。

我不怕。

大不了，怕黑时，把房间所有的灯光全部点亮。

总有办法的。

……

“青禾，你在吗？”

白言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跑去买了两瓶牛奶，回来习惯性直直冲着这个方向来了。

走廊的灯不亮，对面无人应答，空气里安静得好像只有自己的呼吸。月光下，隐隐约约里，依稀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很有耐心地再问了一遍：“青禾，你在吗？”

他手里的玻璃瓶子互相轻微碰触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路灯的光影里飞扬起细小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