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病痛反复（2/2）

说罢，王弗便迷迷糊糊地离开了。我瞧着这一幅手足情深的感人画面，顿时觉得自己多余了起来。我殷勤地端起架上的水盆，“我去换盆水。”

我前脚走出门去，却没听见后来的屋内对话。

“一到雨天便反复，怎么害了这么个这病……”男子哀愁道。

另一男子气若游丝，“病来得快，好得也快。”

“往后遇见雨天，你自个儿也多注意些。”苏轼叮嘱道。

苏辙道，“适逢雨雪便会反复，能注意到哪去？”

“那也注意！”苏轼语气稍有加重，“别再费力气说话了，好好养着。”

“咳咳，凝礼会照顾我。”苏辙仍旧说道，“子瞻，你去睡吧。”

苏轼不肯，“弟妹笨手笨脚的，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能照顾好你？”

“子瞻与我，有朝一日也许会各奔前程，两地相望。那时，要谁来照顾我呢？咳咳，倒不如叫她早日学着照顾我，咳，才能叫你也放心得下，不是吗？”苏辙道。

“你还病着，就不想那么遥远的事。我们兄弟二人还不一定会分隔两地呢！”苏轼说，“不过，你如今成了亲，将来弟妹才是真正能照顾到你饮食起居的贴身之人，是要让她锻炼锻炼的。一会儿等她回来，我嘱咐嘱咐她其余的事，明早再来看你。”

苏辙脸色青白，胸口微颤，只凭借眼神交流便与苏轼达成一致。

大哥嘱咐了一通，我却只记得七七八八，不过倒也够用了。

苏辙蒙着被子，弯曲成一团，缩在床角。

“子由？”我爬近他小声叫道。

只见他睫毛微颤，呼吸规律，细汗黏在鬓角上，再加上脸颊上突兀的小片红晕，显得整个人热腾腾的，像坐在蒸笼里一样。

“睡着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便打算躺下。

怎知他突然开口道，“不爽，不言。”

“对不住啊。若非是要帮我躲雨，害你淋了雨，你的病也不会反复。”我伏在他的膝盖处，小声说道。

“小事，咳，咳。”

我索性把下巴拄在他的膝盖上，打算一整夜盯紧了他，省得他在睡梦中突然病情加重，“你别再说了，都不是声儿了。我帮你盯着，你小睡一会儿。”

苏辙沉默良久，我便盯了他良久。眼皮又酸又干，若不是我硬撑着，它早就闭上了。

“此番不算严重。”苏辙喘息急促道。

我猛地清醒，“这还不算严重？那严重的时候，得是什么样子？”

苏辙双目紧闭，不再答话。

我像大哥说的那样，手伸进被子里，放在他的胸膛上，这样一旦他呼吸不畅，我便能及时感觉出来。我借此机会，仔细摸了摸他胸前的肋骨，似是搔到他痒处，害得他急咳了几声。我只好换个地方，却不想又碰到了他胸前的凸起。起先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指腹囫囵了几圈，摸了个大概。

苏辙猛睁开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手。”

我尬笑两声，“原来你们男人也有这个。”

苏辙无力理睬，我也只得收回手来，不敢再去摸。谁知道接下来会摸到个什么东西？

我刚一收回手，便见苏辙双手勾抓着被子两头，如大鹏展翅般，将我收入怀中。他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像我倒来，压得我动弹不得。他的鼻尖从我的额上划落，又探路似的一路向着斜下方，抵在我的鼻翼处。双唇相贴附，出于本能地厮磨，相互吸吮柔软的地方。舌尖是一只捣蛋的孩童，东瞧瞧，西看看，齿间的轻咬扑灭不了它的好奇心，反而激得越发旺盛。

刚喝过盐水的关系，苏辙的嘴里是咸咸的。我向来最偏好甜味，而不得意咸味，而今却是饱尝了个够。我心里不禁想着，若他方才喝过的是糖水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