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旦日，文早上八点钟起了床。她洗漱、打扮完毕，小秋跑进来叫她：“大小姐，老爷叫你去。”文心里一惊，不禁疑惑地问：“老爷叫我？做什么？”小秋走进房里，看看门外，低声对她说：“小姐，好像是关于你的亲事。我从太太那儿听说的。”她说完这句话，马上就站起来，提高声音问：“小姐，我们去罢。”文迟疑一下，点点头。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桂堂，路过大房上，来到西边厢房。吴清友和宁氏坐在那里。吴清友的目光里透着急切和欢喜。宁氏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大女，你来。你来，坐下来。”吴清友做个手势要文过去。

“爹，怎样了？怎么会突然喊我来？”文心里有底，但还是有些发抖战栗，哆哆嗦嗦地走过去。

“大女，今天你要和我出去一趟。我们去你太亲公家。我已经吩咐预备轿子。过会儿就走。”吴清友语速很快，但说的很清楚，也很坚决。

“妈！”文快要哭出来了，去看宁氏。宁氏忍不住，便骂：“我不允许！我也是个人！你应当也问我同不同意！”

下一个说话的人不是吴清友，也不是文，而是云。她打门帘进来，笑问：“妈，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她坐在文旁边。

“二女，你来干什么？”吴清友问。云不回答。他也不再追问。宁氏问云：“二女，你爹想把你姐姐送到王家去，吃鸿门宴呢！你同不同意？”文着急地去看云，又去看吴清友。她的额头上沁出汗珠。

“爹，”云皱起双眉，“我看不行。姐姐是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就随便出门？你也应当问问姐姐。”

吴清友摇摇头，看了看云，又调眼去看文，蛮不讲理地说：“你姐姐是我的女儿，我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由不得她。二女，你这样说未必也太肤浅。你们都不要再废话。大女，跟我走！今天就在王家吃饭，到了二更再回来。”他说完，马上抓起文的手，拉着她走出去了，任凭宁氏怎么叫，云怎么劝都无用。

两乘轿子把父女二人送进王家。

做父亲的先下轿。他等候文。等文下来了，他和文就慢慢地走向二门。

王世友忙出来迎接。

“吴先生！您来了！这位小姐，就是你的千金吧？”他高兴地问吴清友，又带笑看了看文。文觉得这个人很友善，也很懂礼，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

“是，是！王翁，今天我带大女来你们府上耍。我大女叫吴清文。我们家里都叫她文。大女，来给你太亲公行个礼。”吴清友也兴致很高地握住王翁的手，一面对文说。

文的脸唰的红了。吴世友打了圆场，他善解人意，说：“吴翁这么说，难怪文小姐不高兴。请您不要胡说。我们还是进去谈罢，站在屋外做什么！我让我的大儿子也来。”

文点点头，又行个礼，说：“王太亲翁。”就和父亲进了大房上。

大家坐下后，王翁要下人把他的大儿子王世华叫过来。

仆人把王大少爷——王世华叫来了。文看了一眼他：整齐的衣冠，俊气的面容，叫人心生好感。

他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文，先对吴清友行了礼，又向父亲问了安。他对文笑笑，行了个礼说：“这位是吴翁的令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