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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

他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激怒了蓝纤，她本来还算得上正常的神色变得有些扭曲……

林玥汐，为什么我的每一样东西，你都要抢？

五指伸出，黑雾缭绕，形成一道道锁链，绑住夜寒霖的手脚。

他立刻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仿佛在应和什么，可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迷糊间，他听到蓝纤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看看，你的珍宝，是如何被我，掐碎。”

夜寒霖被蓝纤关在一间小屋子里。

说是小屋子，其实并不小，反倒比一般的屋子都还要豪华。

夜寒霖因为中毒的原因，不能使用内力，不然会加快毒素的蔓延。

对于夜寒霖来说，关着并不能让他产生什么情绪波动，毕竟他已经不在意了。

在他的心里，他自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蓝纤对于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满意。

她想看的，是夜寒霖求她的样子。

不过可能蓝纤已经意识到了，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她所痛恨的林玥汐，除了林玥汐，别的人都没办法让他有任何反应。

“只能是她吗？”

蓝纤靠在门上，问夜寒霖。

她知道他听得见，可是夜寒霖没有回答。

三天以后，蓝纤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口冰棺，同时带过来的，还有木白和非叶。

“寒王，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蓝纤靠着门，故意让木白和非叶发出声音。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夜寒霖没什么波动的声音传过来。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舍得。”

蓝纤的笑容变得阴森了些，她对暗处的人使个眼色，很快，门就被打开，夜寒霖被两个人架了出来。

“王爷……”非叶用力想要挣脱桎梏，却未能成功。

夜寒霖被蓝纤关到了冰棺里。

她站在幽闭的密室里，隔着冰棺抚摸着他的脸：“若你再听话一些，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夜寒霖睁着眼睛，此时他尚有一丝意识。

“不过就算你不听话也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只要你，不跟她在一起……”

蓝纤呢喃着，手轻轻地摩挲着冰棺。

夜寒霖并没有听蓝纤在说什么，他垂着眸，双眼放空。

蓝纤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说。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

“我自认为我对你的感情不比她少，付出的也比她更多，可你为什么眼里就只有她呢？”

“那个人也是……明明，我才是他的……”蓝纤黑色的指甲无意识地挠着冰棺，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她却恍若未闻。

“真是羡慕呢……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轻轻松松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

“可是啊，她还是太弱了……”

“若不是陆陌凌阻拦，我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她。”

说到最后，她嫣然一笑，仿佛已经脑补了那个场景。

“不过……”

蓝纤低头，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夜寒霖的脸，连带着他淡然无波的眸都清晰可见。

蓝纤一字一句地道，像是故意把唇形给他看：“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机会的。”

夜寒霖眸子一紧：“别痴心妄想了。”

“可是你又能做什么呢？”

夜寒霖低眸，是啊，他除了把她推出，什么都做不了。

但那又如何。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夜寒霖的脸上没有蓝纤预想的颓丧，她有些失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寒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眼睛看到的一切也在渐渐模糊。

他闭上了眼，轻轻地挑起唇角。

汐汐，愿我来生还能继续与你为伴。

就算，不是以恋人的身份。

“夜寒霖，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蓝纤看着他闭上眼睛，五指一翻，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进去。

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只是一直没有睁眼。

“你就这样陪着我吧，挺好的。”

蓝纤的脸也有些白，不过明艳的笑却让人注意不到她的脸色。

翌日，木白和非叶也被送了下来。

他们每天看着蓝纤对着夜寒霖自言自语，对他讲她的“丰功伟绩”。

木白和非叶从一开始的震惊、诧异、不可思议，到后来已经变得漠然，或者说，对她行为的憎恨。

“蓝纤说，那一次鼠疫也是她的杰作，蓝纤能够吸收死去之人灵魂产生的怨气，从而壮实自己的力量。灵魂能够看透一切虚妄，若是生老病死，灵魂并不会残留在这个世上，但若是被害死，灵魂能够看到凶手，就会产生怨气。她需要的，就是这怨气。”

“沈竣夺位的时候，蓝纤逼着沈竣发兵大盛，就是因为她那个时候需要怨气滋补，所以她选择让那些人送死。”

“……”

一个月之后，木白见到林玥汐，他如是说。

“你下去吧。”

林玥汐眸子里面有木白看不懂的激动，她声线都有些发颤。

“哥，我找到了！”这间小屋子直通林慕言的住处，林玥汐跑过去扑进林慕言的怀中，欣喜和激动溢于言表。

“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林慕言愣了一瞬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心脏砰砰砰地。

“谁？”

“蓝纤。”

*

关于林玥汐的身世以及南晏和连莺之间的牵牵绊绊，直到第二年半，华夏山庄情报网发展到顶峰的时候，才终于被查清楚。

其中的复杂程度，让林玥汐都有些失语。

南楚，当年朝中最有希望即位的皇子，曾经风头无两，在南逸就等于是在大盛的夜寒霖。

但是，表面上洁身自好、衣冠楚楚的南楚，暗地下却风流成性，却偏偏做得很隐蔽，蒙蔽了多数人的眼睛。

当年，连莺是南逸京都的第一名媛，是人人都想娶的对象（当然女人不包括），偏偏为人清高，很少出门，但每一次出席宴会都要惊艳一大波人。

南楚设计获得她的芳心，其真正目的是获得前丞相连丞相的帮助。

但当时已经fall-in-love（乱入了什么鬼）的连莺哪里注意得到那么多，一心就只有南楚。

即使南晏放出的消息百分百属实，连莺却还是认为那都是南晏捏造出来为了打压南楚的。

其后南楚找上南晏，看似是想要对南晏服软，实则暗藏杀机，还好南晏察觉到了，没有喝那杯毒酒，而是把两人的酒杯换了。

南楚自食其果。

可连莺却固执地以为是南晏害死了南楚，而且还保留着以前对南晏的印象，一直觉得南晏是个草包、废物，只有南楚才配得上这南逸皇位。

所以南晏才会有之前的那番动作，其实也是在跟连莺证明他自己（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林玥汐真的挺替南晏不值，也觉得她这个娘，约莫是个偏执狂，或者是被南楚那家伙洗了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放在眼前，竟然还因为一个不值得她惦记的人一再推开，简直是……脑子有病。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更何况她还是个小辈，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

可是即使南晏真正地把一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连莺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反正不管南晏做什么，在连莺眼里，那都是错的，而即使南楚真的罪无可赦，连莺也像个疯狂的信徒一样信奉着他。

感情，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一说。

南晏登基之后，就做了一个特别潇洒的甩手皇帝，什么事情都交给赵谦，他就专门守着连莺，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外殿，连莺则在内殿，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

终于有一天，连莺逃了出去。

南晏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还把派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人给撤掉了。

连莺并不知道她能够顺利出逃是因为南晏放水，路上她偶遇韩老太太，救她也是临时起意，不过后来把自己的姓改成韩，则是因为她想要到大盛去。

她以为，大盛是霸主国，南晏即使发现了也不会敢在大盛境内搞事。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嫁给了林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