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是你爹爹！（1/2）

想他苏渡生也算是个处变不惊的人，毕竟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女人、孩子多不胜数，如今却被一个九岁的孩子折腾得够呛。

“爹爹!”小瑾想象中的爹爹要么是胡子拉碴的男人，要么就是个满脸横肉的富人胖子。哪里知道自己的“爹爹”长得好生俊俏，好生年轻，俊俏得有些像女人，柔柔弱弱的。年轻的面白如雪，螓首膏发，没有一丝皱纹。

抬眼间明眸若星，纤纤玉手继而扶额。

“丫头，我不是你爹爹！”他虽已二十有一，但因为自己所干营生招人嫌弃，连个正眼瞧他的女人都没有，哪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爹爹!你骗人，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苏渡生有些不忍地挣脱拉着他的小手，“你认错人了，我只是前来……”

“爹爹，我们回家好不好?”豆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信?”

“爹爹!”

小瑾左一个爹爹右一个爹爹搅得苏渡生头疼不已，又不好发作。突然想起正事，便捧起半拉儿头，指着它原本应该待的地方，耐心地问道:“小丫头，知道这个怎么弄上去吗?”

小瑾见“爹爹”对她言和温柔，咧着嘴笑道:“简单!”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这样“爹爹”一高兴就带她回家了。

小瑾也不让苏渡生帮忙，半个时辰后不知从哪捧来一堆黏土，“给你，爹爹!”

苏渡生瞧着这个一脸泥巴，套着不合身的衣鞋的小孩站在他的面前有些难过，是被丢弃的孩子吧？想他学医的初衷便是救贫贱之厄，虽走了歪路而渡以生灵，却也是医术之本，但这世间有很多事他还是无能为力，他撇过头，“给我吧。”

小瑾手捧着神像的头告诉“爹爹”：“阿娘说爹爹会来接我回家的，可是小瑾等了……三天都没有人……来！只有爹……”小声啜泣。

苏渡生低头忙着手里的活，用黏土嵌合断裂的头，装作不在意地说：“莫哭了！”

没有否认的态度让小瑾安下心来。

二人忙完后，已然是朗月星稀的夜。

“罢了，跟我走吧。”身为医者怎能随意弃人于不顾?

“爹……”小瑾高兴地跟在苏渡生身后。

苏渡生猛地回头打断她的话，险些将身后的小瑾撞倒，“你要记住，我给你找爹爹，但我不是你爹!”

小瑾只得老实地点了个头，小心翼翼地跟着。

“平安无事!”巡夜的李更夫打着梆子，报着时辰。走至永福巷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乞丐一前一后走着，有心去提醒二人少走夜路。近了一看，哪知是苏渡生衣衫不整只穿着印着乌黑手渍的里衣，领着个污手垢面的小丫头。于是径直穿过他们，向苏渡生投去鄙视的眼神“呸!”了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