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奔逃（1/2）

元则明将露珠安置在向裕城外的一座庄园，自己率人匆匆入城，与天玄王会合。露珠身心疲惫，沾床即睡。外面天翻地覆，改朝换代，露珠却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黎明时分，露珠如平日一样醒来，迷迷糊糊听到窗外有人在说话。

一个声音道：“房里这位便是上皇亲封的睿敏皇后？至少也该有四十五六岁，怎会如此年轻？”

另一个老成点的声音道：“睿敏皇后当年离开得蹊跷，上皇一直疑心她是跟随世外高人修行去了，所以早早退位，四处找寻。若不是昨夜找到人了，来日定会东渡仙洲。”

“依你之见，这位就是睿敏皇后本人，她是因修习驻颜术，而容颜不老？”

“和当年的睿敏皇后有七八分相似，”老成的声音道：“若她不是睿敏皇后，怎会毫不犹豫就跟着上皇跑出来，弃她那位主君不顾。”

露珠心中一沉，越发后悔昨夜的举动。

年轻的声音道：“睿敏皇后一回来，宫中的局势恐怕会改变。”

老成的声音道：“皇上守成之君，远不及上皇英明神武。如今上皇还在春秋鼎盛之年，睿敏皇后回朝若是诞下皇子，凡事皆有可能。”

露珠听得一阵恶寒，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她开始反思自己跟着元则明离开的缘由，又回溯了一番当年与元则明相处的情形，非常明确自己对元则明并无半点情愫。

当年她是身不由已的艳谍，被福王送到元则明身边刺探消息。今日她已再世为人，所求不过是平淡一生，才不惜逃离臻云神君身边。没想到叫元则明误会了自己。

露珠起身穿好衣衫，打开后窗，见天色未明，四下无人，回到房内，拿起桌上的笔墨，草草写道：“非君故人，后会无期”，随后蹑手蹑脚的翻窗而出，顺着墙根溜出小院。

眼前是一片连绵的房舍，露珠茫然的四处张望，找不到出路。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露珠终于看见高高的院墙边有一棵香樟树，心想爬到树上看看再说。

露珠手足并用爬上树干，看见墙外是一大片稻田，心中一喜，翻身上了院墙，看到前方一处墙上有藤蔓缠绕，便爬过去，攥紧藤蔓滑下院墙。

此刻天色渐明，浓雾弥漫，露珠走过泥泞的田埂，顾不得月白色的外衫下摆已经沾满泥水，匆匆离开了这不知名的庄园。既然不想去做什么睿敏皇后，还是远离是非为好。

露珠一路狂奔，循着嘈杂的人声终于跑到了官道上，只见车马粼粼，人们扶老携幼，仓皇出逃，远离向裕城。改朝换代，历来如此，旧朝权贵失势，灰头土脸，流落民间。新的权贵崛起，衣着光鲜，进入王城。

在这落魄的人流中，露珠倒也不显突兀。只是茫然不知所向，露珠虽然心有不安，却也只能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