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刃下的拐杖（2/2）

而在我的第二刀之所以没有落下，是因为在我的刀下，多出了一根拐杖。

拐杖样式普通，像是山间偶得的一截残根。杖头乌黑的发亮，想来应该是被人拿在掌中摩挲了多年。

拐杖却又不普通。因为，此刻在那乌黑发亮的杖头出，浮现一道银光，银光似盘。正是这道银光挡在了我的刀前。

然而，我的目光没有在这冒着银光的拐杖上停留，而是透过银光看向了那拐杖后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老人，白发银髯，身子裹着一件宽大的白袍。只是那白袍被山间的强风吹着紧紧的压在了身上，显出瘦弱的身子。

老人身子瘦弱，却并不瘦弱。因为，此刻他举着拐杖的手，是那样的平稳。即便是在那杖头上，还落着一柄短刃，也不见丝毫的颤抖。

而让我紧盯着老人不放的，并不是因为他那平稳的不见颤抖的手。而是因为，老人出现的太过突然。突然的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了我的刀下。

老人的出现很是突然，若说是像黄金秃头那般的瞬移，却不见那金光的明灭。若说是像我这样的极速，却又是怎样逃过我的眼睛的呢？

难道说，老人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这样的疑惑，也是我会一直盯着老人不放的原因。也是我收刀的原因。

老人见我收刀，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将那拐杖往地上一杵，轻咳了一声，止住了想要冲将上来的其他人，轻声说道：“小哥不要误会，以此方式相邀，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小哥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说着，老人回身对着身后几人呵斥道：“临行前，不是交待过了，万事以和为贵，切莫节外生枝。祖宗的规矩，难道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老人的威望显然极高，所以这一通的呵斥下，竟然无人敢反驳。而那女子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依然不敢开口。

“回去后，各自领罚。此间一律不准再踏出族中一步。”老人说完，看也不看几人的反应，回身向我看来。

“小哥身手不凡，不知师承何处？”老人的眉毛花白，像是银亮的水流，自眼角落下，化作了两道瀑布，令的眉眼更加的慈祥。

“我不知道。”知之为知之，我早已经忘却了过往，却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只是我的答案，显然没能令所有人满意。比如，那欲言又止的女子，终是找到了个开口的由头：“大长老心慈，小子你可别不识抬举......”

“不得无礼。”那女子还想继续开口，却被老人再次喝止，“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长老......”女子没想到老人的态度会是如此的坚决，最终只能无奈的与其他人一起，搀扶起其他的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看着消失的几人，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歉声说道：“他们平日里在族里骄纵惯了，没了礼数，小哥别与他们一般见识。此次，是老夫相邀小哥一叙，却没想......都是老夫之过，老夫之过。”

“不知老人家有何事相邀？”眼看着打不起来了，我也不想继续这么剑拔弩张下去。既然现在只剩下我与老人两人，我也便收起了双刃。

“小哥不记怀便好。”老人见我收刀，眉眼便越加的柔和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世间皆以异能为尊，我却见小哥不似身具异能。所以，冒昧的想要问一句，小哥可是古之武者？”

“古之武者”，那便是古武者。虽然最近坊间总有流传，我便是那古武者。但是说实话，我对于自己的来历，并不了解。相反，我所想要追寻的，正是自己的来历。

人生天地间，俯仰皆无愧。自然没有遮遮掩掩，做常戚戚的小人状。所以，我便很是直接的告诉了老人，我已经忘却了过往，是个失去了记忆的失魂者。

老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吃惊，反倒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样。只是对于我丝毫不加掩饰的答案，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