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1/2)
听到这二字,苏霁歌的目光凝滞在了那轻飘的烟雾中。
她斜眼又看向那名店家,那店家嘴角笑意更深,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白沐少主可曾在这店里寻得喜欢的药物。”苏霁歌转眼看着白沐问道。
白沐扫视了下,轻咳道,“这里药物让人眼花缭乱的,我倒也没看上什么。”
“即是如此,我等便不多叨扰店家了。”苏霁歌颔首,随着便拽着白沐一同出了新月药斋。
店家看着那匆匆走出药斋的二人,脸上满是笑意,她盯着那长纱红衣,目光局促狭长,就像是恶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苏霁歌,有缘再见。”说完,那店家纤手一抬,冲着屋外吹了些雪白的烟末,自己便消失在了店中。
出了药斋后,苏霁歌抬手再看,手中的那朵忘川花早已变成了一枚妖兽的胆核。
妖兽胆核与修习之人的内丹类似,是妖兽灵力的来源,越强劲的妖兽取出的胆核就越发难闻,带着一股难以接受的苦臭味。而取胆核的过程是极其残忍的,须得在妖兽活的时候直剖其核,且手法要迅速,不能有丝毫犹豫,不然胆核将会瞬间爆裂消失。
她看着手中那枚透蓝如串珠的胆核,若没猜错的话这是枚冰苍睚眦幼兽的胆核。
“没想到那书生出手到阔绰,直接送了你一胆核。”白沐闻着那腥苦味,不由得又轻咳了几声。
出手是挺阔绰的,甚至还对她用了幻术,将这胆核幻化成了忘川花,那书生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苏霁歌手中凝灵,直接将那胆核碎成了粉末。
“人家赠与你的东西,你怎能随手就毁了去,这要是让那店家看到……”白沐回头指着,目光随着一看,没了声音。
先前他们所逛的新月药斋已然成了一面大门紧闭的客栈,栈门上甚至布满了蛛丝,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幻术。”白沐看着那破败不堪的栈门冷声。
没错,是幻术,从他们已经这座城池就被人施了幻术,就连进了那家新月药斋也是被设计了的。
白沐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大意,只沉浸在与苏霁歌一同闲游的喜悦中,全然忘了周围暗藏的杀意,刚才若不是苏霁歌将他从药斋里拽了出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霁歌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敛了红袖继续向前走去。
白沐跟在苏霁歌身旁,他打量了下这街道上的人,不禁戒备几分,眸色也染上了寒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苏霁歌,如果有,那那人唯有一死。
“他们已经走了,你不必如此警惕。”苏霁歌神色淡然,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知道他们是谁?”
苏霁歌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说来,还是仙家将我们连系在了一起。”
玄水下,修习考核的人大多已经回栈楼里睡了,只有白源骋一人穿着校习服依旧坐在外面。
他找了片四周坦阔的卵石地随意坐下,朔寒被倚在旁边的巨石上。
明月皎遐,印亮了他眼前的那摊河道曲折,细碎的月光挥撒入了河道中,这条河道看起来星星点点的甚是好看。
不得不说,玄水修习考核的地方选的极佳。这里风景甚美,山葱水秀,巍峨的穹山下包绕着涓涓河道,上有四处高山拔起,下有数条河道错综,地势虽有复杂,但也不能抵过它那天斧神工的自然美景。
白源骋在这里修习快有两月,算着已到了初秋,可这里已经生机一片,他日日都会被这宛如画卷般的山水所叹服,这高山琼水就像是被世间万物眷顾下来如此,美的恣意,美的让人不可相信,怪不得这里会是虚灵境的入口。
如此瑰宝之地,定是凝了天地精粹,才能打造下白家的虚灵境的。
修习已经快要结束了,后天便是最后一天,之后就是真正的考核,到时他们便要一同进了虚灵境比拼,也不知到那日他会有何成绩,想起临走那日,父亲那甚是骄傲放心的眼神,白源骋不由得紧张了些,他还是不想让父亲失望,极是他的父亲已是让他失望透了。
这么些年来,父亲对他抱有多大的期望,他自己心里是清楚明白的。
无论如何,他也要在这修习考核中取得魁首。
等到考核结束,他就可以回到玄水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袭红衣,也不知他不在的这两个月,苏霁歌在玄水怎么样了。
算来,她定是又在玄水上历经了一次月初的灵力压制,也不知是如何挺过去的,白源骋想想,就不由得皱了眉。
若她安然没事还好,若是遇到有人刁难,她有身无灵力,那可就难弄了。
白源骋思来想去,越发不安起来,他知道这玄水的人大都对苏霁歌敬而远之,就怕有些不长眼的偏巧撞上责难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身后忽然传来一迷糊的声音。
没想到已是深夜,慕七竟然还没有睡,她穿着白色缎服,又在外裹了件外服,长发散披在背上,脸上有着浓重的困意,就连说话都是带着哈欠声的。
看样子是睡醒一觉了。
“你怎么起来了。”白源骋看她哈欠连篇的坐在了身旁,觉得她还是回去继续睡觉比较好。
慕七没有急于回话,她深揉了几下眼圈,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做了个不好的梦,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你竟在这。”慕七发觉自己还是困,谁知一阵凉风吹过,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醒了。
“做什么梦了。”
“梦见我爹不要我了。”慕七张嘴就说出了口,语气随意倒简直漫不经心,可谁能知道她是在自己的哭喊声中醒过来的。
她骨子里坚强得很,从来不愿向人示弱,所以即使有什么难处,她也会先自己去抗,如果扛不住了才会求于别人,可在她出生后的十九个年月里,她却从未有求于他人,换句话来说,那些她所遇到的困难,皆是她自己扛过来的。
过程虽艰辛难堪,可却让她也比寻常人多一丝顽强劲。
“谁人不知慕家主最宠的就是家里的小老七,打不得骂不得,捧在心里跟个心尖尖似的,他又怎的舍得丢下你。”白源骋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好笑,让慕七不禁斜睨了他一眼。
慕七歪头看着白源骋,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发现你现在说话怎么越发像苏霁歌了。”
“我有吗?”
“换做以前,你怎会说得这样的话,你只会说,慕家主心慈仁厚又怎会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白源骋从前说话确是如此,七分伦理道义,三分疏远。
其实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信他说的那些话,可却依旧如此回答,因为除那之外,他并不知如何回应这样的问题,有时候觉得如此说话,会让听者报以心中正直,他也便不再心有不畅。
可自见了苏霁歌后,她常舌面玲珑的很,撒泼打诨,照本宣科样样不差,在玄水上有时说话虽看似谦让,但其中话音已然是剑拔弩张,甚是狂妄。但遇见他时有时却又会踌躇不语,说话犹疑不定。
“像吗?”
“也不能说是像苏霁歌,你说话向来没有感情得很,纲理论常总挂在嘴边,一点也不亲近。”
原来他常给人以这样的感觉,他自小便背着这些规矩,说出来的也都是这些规矩,没想到却会与人疏远几分。
慕七随着坐在了他旁边,与他一齐欣赏起这风景来。
白源骋向西而坐,不远不近的可以看到云雾间玄水的模样,那云烟缭绕在玄水周围,远看竟像是海市蜃楼,虚幻无比。
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慕七一句,“你见过苏霁歌每月月初被灵力禁制压制住的样子吗?”
“恩?”慕七没想到白源骋会问如此一句,她想了下,苏霁歌在玄水也不过三四月,其中一月还在羌无城,好像自己的确没有见过她灵力压制时的样子。
她扭头看向白源骋,只见他神色微愣,眉头收紧,似在担心什么,“怎么你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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