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哥哥永远是柔儿的（2/2）

这一生，血缘关系阻断了他们所有的可能，从此他们有着最近的关系，却没有任何可能。不论他付出再多，他的感情就只能止步于守护，就连“宠爱”两个字都不带任何旖旎的色彩。

肖梓川又留恋一般摸了摸怀中肖苡柔的秀发，触手柔软细腻，淡淡的栀子花香让他有些醉意。

“我方才听说你要离开了，是回······肖园吗？”

“再过段时日吧。”肖梓川轻轻摇了摇头：“肖园那边还有父亲照应着，我也留了亓昱辅佐，暂且就先在江南陪你一阵子再回去，哥哥不强求你回去，我跟玉宫主商定好了，你若是想哥哥了，随时可以来别居看哥哥，好不好？”

“嗯嗯。”肖苡柔重重点头。

忍了半天，肖苡柔还是没能忍住，有些犹豫地问道：“哥哥······我是你妹妹，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你······别瞒着我好吗？”

肖梓川一愣，不明白她是如何看出来的，下意识以为是付生说漏了嘴，然后微微撇头剜了一眼自打肖苡柔进来就自觉地退到不远处站立侍候的付生一眼。

付生受了他这一眼，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以后，竟还真的就开始反省自己是什么时候说漏嘴的。

肖苡柔自然也看到了，她虽然有时候蠢，但是也并不是蠢到爆表。自然也明白他这眼神里的意思。

当即笑到：“哥哥，你忘记了吗，骨肉相连，心意相通啊，你有什么事儿，妹妹总会有种直觉的。”

其实这话半真半假，不过血缘关系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但是更多的，也是肖苡柔猜的，肖梓川原先那般固执地想要将自己带回肖园，如今明明可以跟玉纾提这件事，而且玉纾如今也不能再将她藏起来了，可他却闭口不提。

肖苡柔并不觉得肖梓川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冒牌妹妹有所察觉，因为单是从他的言行中便可看出来，他对自己丝毫没有起疑，退一万步来讲，现下肖梓川的态度只是伪装，可肖苡柔几乎可以确定他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他妹妹，那既然这样，他前后态度的改变，便会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不过如今肖梓川的一个眼神几乎让她就此确定了。

自己的哥哥是有事瞒着自己，并且肖苡柔有一种信誓旦旦的直觉，自己哥哥之所以隐瞒自己纯粹是为了不给自己平添烦恼。

可是，这反而让她更加心疼他。

她曾经从司徒燮和玉纾的口中，听到过有关哥哥的人生经历。

年少继承家业，一路筚路蓝缕，一手撑起肖氏。

在别的孩子还在过着过家家的单纯童年，他就已经跟江湖中的那些个老油条明枪暗箭了，因为年幼的缘故，定然也受过不少人的轻视与暗中报复，可是肖老庄主彼时却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怀念着自己失去的夫人，又或者不知在哪个如花美眷的房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从来没有人能够与他一起分担这一切，于是，那双稚嫩甚至略显单薄的肩膀便为肖氏上下百余口人撑起了一片天，他不仅撑了起来，甚至还做到了富可敌国，为皇室所忌惮。这般魄力，其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必然也是惨重的。

肖苡柔不知以前如何，可是单从这些日子的接触交流中，也不难看出他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在自己妹妹面前从来都是一派云淡风轻地温柔，仿佛天塌下来，他都可以一力承担，带给自己妹妹的那一面永远都是阳光明媚的尘世繁花万里，给自己妹妹打造了一个温柔单纯的世界，也从来不会对她露出什么愁苦的一面。

明明自己过得那样艰辛，明明自己并不开心，却总是一副笑意温缱的模样。

肖苡柔想，如果不是自己横插这一脚，肖梓川一定有一个被保护得单纯天真的善良妹妹吧。

上天厚待她，在现代从没得到过的温暖，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赠了她这样一个全世界最好最温柔的哥哥，她也向来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所以，肖苡柔将头埋在肖梓川怀中，双臂在肖梓川的腰际收了收力道，她认真的想：“哥哥，虽然真正的肖苡柔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会代替她······”

她一字一句念出声，在肖梓川的怀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细微鼻音：“哥哥，余生，我们兄妹一起走，不管什么，妹妹都再也不会让你一力承受这一切了。”

“······”

肖梓川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蓦的睁大。

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记重锤猛的一击，翻江倒海，那是他再也无法平静的心。

妹妹啊，你可知因着你的这一句话，我有多么渴望余生吗，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

余生一起。

多么美好的两个词汇。

从前的肖梓川不敢奢望，可是如今却因为自己妹妹的这一句话，他的心底深处却隐隐有种渴望即将破口而出，承诺太过于美好，肖梓川不舍得拒绝。

他微微一笑，倾城倾国之姿，惑人摄心之容，让天地都仿佛失了颜色一般，樱花色泽的薄唇轻启，落下一个字，重若千金：“好。”

肖苡柔就笑了，那张跟肖梓川有着五分像的倾城容颜无比餍足：“那说好了，哥哥可不许食言。”

“不会的。”肖梓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骤缩，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肖苡柔的头顶，眼眸半垂，压下心底的不甘，心中的凄凉却无人能够诉说。

柔儿，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恨哥哥。

哥哥真的真的······不想，食言的。

哥哥也真的真的······很想陪你。

可是······

不足半年，他的身体已经撑不过半年了。

这些日子他都是靠着先前司徒商瞿师徒的药方子吊着命，让他可以在她面前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可是，是药三分毒，他的时日也因此所剩无多。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当初司徒商瞿给他制的药他一直没有吃，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

不管怎样，他仍然无比庆幸，自己能够在最后还能够保护她一次。

可是他也怕，若自己离去，从今以后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能够保护她的人，肖氏山庄没了他就再也成为不了柔儿的庇护，原本他精挑细选的妹婿最后也是看走了眼，这世上多得是勾心斗角的人，他的这个小妹啊，是他藏在手心里护着长大的，如何能斗得过别人？

如此一来，又教他如何能安心闭上眼，如何能放心离开？

她是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最后的牵挂，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想要为她铺好一切后路，可是靠人终究不如依附自己的。

“那哥哥现在可否愿意跟妹妹讲一下究竟有何事瞒着我吗？”

肖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