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说媒（1/2）

当今的大郦分为两脉，一脉是革新，一脉是守成。

革新一脉出自三百年前，因羌人首领孙义山起义引发，但是革新阻力重重，无论是朝政还是儒门，对于改革的看法都不一致，总体而言，守成一脉的呼声比较高，是以革新一脉步履维艰，百年的时间，革新一脉取得的成就也就是废除了一些陋习而已，至于涉及到利益方面的改革，朝堂之上没有一项通过。

卫瑾属于儒门之中的革新一脉，数十年的时间让他看清楚了当今时代的粗鄙，官绅盘踞，民生疾苦。

吴江府地处江南，富庶水乡、繁荣发达，又紧邻上京，所以百姓生活尚可，但是中原、河西走廊一带，百姓过的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此二地官绅当权，地方绅士家族对普通百姓生杀予夺，人命低贱，百姓苦不堪言，最让人痛恨的是，地方官员朋党成群，官官相护，百姓受苦却申诉无门。

晋升大儒之前，卫瑾游学天下，一幕幕血淋淋的教训发生在他眼前，所以他也认为应当革新，不然再过千年，即便是文院也无力镇守大郦。

苏卿所说的话只涉及到了女权的片面，但是卫瑾知道，苏卿也是想要谋求革新。

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足以表明他的志向。

大儒收徒，可喜可贺，是以中午苏卿又留在了朱家和卫瑾一起吃午饭，顺带着见一见他那两位便宜师兄，李信陵和宋余庆。

“苏卿，记住你说的那句话，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学生牢记在心。”

随后，李信陵和宋余庆二人将苏卿送到渡口，转身回到朱府之后，也和卫瑾一同坐上了前去上京的渡船，留下周文昌和朱参二人不知所以。

“老家伙，你说子瑜是怎么打算的，不是准备送苏卿去文院吗，怎么现在收完徒不管不问了？”

周文昌端着茶杯，戏谑的看了一眼朱参，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子瑜力求革新，若是苏卿那小子不谙世事也就罢了，子瑜肯定会带他进入文院悉心栽培，但是你也听到了，苏卿那小子对世事有着独到的见解，心中也想向着开创新的局面。这种时候子瑜若是将苏卿带入文院，反而会限制他，毕竟你我都知道革新一脉现在无论是在儒门还是朝堂都不受待见。”

朱参点了点头，经过周文昌这么说，他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卫瑾是革新一脉的人，若是将苏卿领入文院，无疑也是为苏卿打上了革新一脉的标识，日后恐怕会遭受诸多阻力，还不如任由他独自发展，在暗中帮助一二即可，毕竟苏卿踏入进士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向着，朱参叹了口气，说道：“这样说来，苏卿拜入卫瑾门下反而不能大肆宣扬了，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啊！”

“老梆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苏卿现在还需要扬名吗？他在谷雨诗会上作的诗，还有纳入珠玑阁的《西游记》和即将纳入珠玑阁的《红楼梦》，你认为他还需要扬名？”

说着，周文昌一拍脑袋，大呼道：“对了，还有那四十回的手稿忘要了，真是麻烦，又要往大桥镇跑一趟。”

......

渡船上，苏卿如梦初醒，看着乘坐的五百石大船，暗自称奇。

没想到他那位便宜师兄宋余庆还大有来头，宋余庆祖上是宋宝忧，也就是当今的五圣之一，可以说是活神仙了，来头大的吓人。

而且这吴江的水路漕运舟船皆是出于宋家，宋家不但阔绰，地位也是颇高，在整个吴江府，没有那个家族敢去触怒宋家，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是对宋家之人礼遇有加，只是可惜，圣人血脉不入朝政，如若不然，这宋余庆倒是能给卫瑾提供很大的帮助。

离家三日，当苏卿在回到家中时，苏家的宅院已经变格格模样。

围墙已经修整完毕，原来两间屋舍后面的有令起了四间，骨架已经建好，苏卿回的正巧，那些镇上来的匠人正在码砖垛、架屋梁。

“娘，我回来了！”

进门，苏卿高呼了一声，随后丫鬟小雅将他的包裹接下，“少爷，夫人正在和县里来的媒婆喝茶呢。”

“媒婆，不会是为我说媒的吧？”

苏卿微微诧异，现在家中虽然称不上富贵，但是米粮无忧，应该不会再有那个不长眼的媒婆来为柳幕妍说媒，玉儿才十一正值豆蔻年华，也不大可能是为她，那么只能是为自己前来了。

“少爷真聪明，那媒婆正是为少爷来的，听说说媒的对象是县里的沈家呢！”

沈家?苏卿更诧异了，怎么可能是沈家？沈家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会看上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