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将死善言义将明（2/2）

方宇泽缓缓道：“五年前的事大家都清楚，那是江歌离以下犯上，勾结外人，杀了师父不说，还想博得我小师妹的芳心，企图杀了我们众人。只是最后我们发现的早，才没让他奸计得逞。前辈若是问的这件事，那这就是事情原委了。”

江歌离看他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曾后悔过，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喝道：“你放屁，我……他一个小弟子怎么有本事勾结外人？又怎么能杀了你们众人？有这些本事的，难道不是你还有那个金玉其外的风羡云吗？”

“前辈！”菇蕊忽然娇喝一声，怒气冲冲道：“我敬您是我们凌云剑宗的前辈，说话总是与您客气，但要是你再这么不清不白地诬陷我丈夫，那我菇蕊虽然剑术平平，可也不愿让丈夫蒙受这不白之冤，定要和你拼了，大不了一死。”

江歌离见小师姐如此说，一时竟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他虽然不喜欢小师姐了，但还是有一份情谊在，毕竟当年她虽无心，但总算无罪，不至于到有仇有怨的那一步。他轻声道：“小……风夫人，这并不是我要诬陷他，只是当年夜晚之事，你并不在现场，未亲眼所见，不知其中原委，所以有些事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菇蕊道：“你说我不在现场，未亲眼所见，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在现场了？我凌云剑宗几百号人，我怎么今天才得闻见您的大名？还是说当年我不在，所以没见过您，那么我的其他师兄师姐都见过您咯？那好我来问问。”说着向周围一遭问道：“各位师兄师姐，当年我成亲那晚，我父亲遇害那晚。”说到这里，她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哽咽道：“不知哪一位师兄师姐在那晚见过这位前辈？当年发生的事到底是如宗主所说，还是如这位前辈所说?”

凌云剑宗几人面面相觑，均不知该如何搭话。方宇泽大声道：“当然是如我所说的那样啦，当年发生的事大家都看见的，自然都知道其中真相，反而是赵师叔祖，您当年可不在，未亲眼所见，怎么一口就咬定是我和三师弟搞得鬼？”

江歌离急道：“当年我……我的确不在，但我侥幸遇到那个被你逼下悬崖的少年，是他给我说的。”

方宇泽身子一颤道：“他没有死？”凌云剑宗其他人也都惊呼了一声。刘汐儿却突然跑来，问道：“前辈，您见过他？”

江歌离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双眸，忍不住要过

去抱住她，只是一想到大仇未报，终究还不是时候，只好暂时忍住。道：“见过，他还好好活着，我和他有缘，他便将那些事告诉了我。”

刘汐儿心扑通扑通跳，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他还好好活着就好。”

方宇泽却是冷哼一声道：“这恶贼竟然还没死，当真是命大的很。”

江歌离冷道：“你很想他死么？他死了就再也没人会揭穿你的秘密了，是不是？”

方宇泽扬起头颅，望向远处，哼道：“我有什么秘密，我方某人向来端正的很，倒是前辈您，作为凌云剑宗的长辈，不好好维护山门名誉，反而去相信一个叛徒的话，真是好笑。前辈，你被人骗了，你知不知道？”他此刻说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完全是把“赵之坊”当作了敌人。

江歌离好笑道：“被人骗，我的确被人骗，我是被你们的表象所骗，错以为你们虽然恶劣，但总不至于奸恶，谁知……嘿嘿，我想多了。”

方宇泽背负双手，一脸满不在意道：“前辈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大家都无根据，那就是乱讲一通。”

江歌离想想也是，这哪里有什么根据，除非自己除下面具来。但就算是除下了面具，他也未必能认，这可如何是好啊？正想时，忽然一个清脆声音响起。

“我来说，我知道真相。”众人看去，见是刚才被打下山崖的那个女子余裳。她身受重伤，虽然在崖下时，江歌离给她随便输入了一道与之相抗的黑炎龙吟拳功力，但终究时间短，治标不治本。她现在还是很虚弱。姜陆连忙过去扶着她道：“余师妹，你来干嘛？”

江歌离一惊，心道：“原来是十七师姐，之前是她掉下了山崖么，这我可没猜到啊。”只听余裳说道：“我要与在场的各位说几句话。”

当年江歌离本来被束缚住，后来给人放了。方宇泽着手调查过这件事，后知道是余裳所为。他本来是要将她杀了的，只是那时他刚登上宗主之位，风羡云和姜陆又极力劝阻，所以便放过了余裳。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也没出过事，他便将这一茬给忘了，这时想来，忍不住冷汗直流。他冷道：“余师妹，你受了伤还是好好休息吧。”

余裳摇头道：“我受了什么伤我自己清楚，反正命不久矣了。”方宇泽怕她俩说话，便道：“姜陆，扶着师妹回去休息，治伤的事等此间事了了，我们再行商量。”

“不，我不走。”余裳忽然用力挣脱姜陆的手，只是她身子实在太虚，没人扶持立刻就倒了下去。刘汐儿连忙上前扶住她道：“余姐姐，我来扶你。”她看余裳似乎要帮江歌离说话，便暂且不计前嫌，上来帮她。

余裳点点头，道了一声谢，然后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清楚，或者说在这里的除了小师妹之外的所有凌云剑宗弟子都清楚。这些年来，我夜夜回想那些事，夜夜都在做噩梦，我悔恨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大胆出来给小师弟说情，为他辩解，以至于最后落得一个跳崖的下场。幸好，赵师叔祖说他还活着，我真是好受多了。”说着向“赵之坊”拱了拱手。江歌离还了礼。

余裳继续道：“眼下我已经活不了了，其余人又不愿再说那件事，那么只好由我这个将死之人来说了。”她反复强调将死，其实意在说明“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这样大家都会更信她的话。

方宇泽脸色难看，其余个人也都低着头，气氛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