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子与桃子（1/2）

时光荏苒，光阴如隙，转眼便是一年过去。

一年前，殷桃带着李子树离开了枯荣平原的绿洲，来到了附近的山洞中躲雨，隔着远远的给李子树讲些佛家的微言大义，失去咬人冲动的李子树呆呆的听着，并没有抗拒的意思，眼里倒是好奇的成分居多。

久而久之，殷桃已发现李子树除了突然间就想咬人之外，在性格上就像是一张白纸，突然起了在这张白纸上作画的调皮想法。

时间渐渐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不止是身体与身体的距离，更是心灵与心灵的距离。

殷桃觉得李子树也并非很可怕，猛虎也常常吃人，但那只是由于生物的本能，还未开启灵智时的李子树便是有如那头猛虎一般，殷桃觉得这并非是种错，即使李子树之前的猎食对象是她。佛家讲究的便是众生平等。

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殷桃有信心，假以时日，便能克制住李子树的嗜血冲动，让他明白杀生是不对的，让他信仰光明。

而李子树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呆呆的听殷桃说话，他觉得殷桃似乎十分喜欢讲话，所以很少插嘴，渐渐的，他越来越喜欢借着篝火燃起的红光看着殷桃口若悬河般的样子。

在殷桃的描述中，大部分的人类都满怀着慈悲之心，是一个善良的种族，这固然只是殷桃一厢情愿般的乌托邦，却让李子树对人类的世界产生了好奇。

一个是宛如璞玉般的初开灵智僵尸，一个是刚刚下山涉世未深的天真佛门之人，对立的两者之间居然造就了一副和谐共存的奇景。

殷桃不仅教他读书写字，还教他修炼法门，李子树这头来自远古时期的僵尸越发有人的样子。

只是冲突无可避免。

虽然由于殷桃的劝导，李子树不再吃路过的人类与类似人类的精怪，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忌口。他喜欢鲜血。

这时坚持吃野果为生的殷桃就会跟他讲万物都是有感情的，比如被你吃掉的那只野鹿，死之前就在流泪，说不定家中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鹿正等着它回来照顾，所以吃掉它就相当于害死了数条生命，而李子树则反问既然万物皆有感情，那么野果自然也是万物中的一种，为何你又要吃它？两人的对答初时殷桃胜多负少，最后却是殷桃胜少负多。

殷桃发现李子树远比他想象的来的聪明，但却死不悔改，总能想出一些歪理，这让殷桃感觉很是气愤。

如此便是一年。

天色已晚，绿洲外的某山洞中燃起了通红的篝火。

李子树坐在篝火前，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如是我闻，一时，有大光明，于是便有大光明。”

然而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李子树所念的正是佛门的真言，这想法来自殷桃，殷桃立志要将李子树培养成一名信仰光明的飞天铁尸，便突发奇想教他佛门的真言，可惜的是，虽然李子树不想看到殷桃失望的样子，努力的修炼着佛门真言的窍门，但由于他一身的鬼气与佛门的金莲之气正好对立，李子树的修行收效甚微。

殷桃借着火光幽幽的看着李子树的脸，这是一年来殷桃首次没有对李子树的愚不可及发表一番鄙视。

“李子，我打算回山门了。”

殷桃望了一眼山洞外昏黑的天空，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