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作为礼物（1/2）

“你是……”被对方的容貌惊艳，喻潇盯着他看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这山里的精灵吗？”还是很漂亮的精灵。

“他应该是这不死泉的守护者。”宁北珩帮小女孩解答了疑惑。他看向纯色的男人，淡淡道，“看来，刚才被那些孩子吵到的人不只我一个。”

“人类就是那样，习以为常就好。”男人的视线从喻潇身上转移到宁北珩身上，“对于人类的本性，您应该早有了解，天阙的守护神大人。”

宁北珩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他的话。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这话却是对喻潇说的，“大人，我以为……”

“她还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宁北珩冷冷打断男人的话，“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她说，不用套近乎。”

这话说得真不客气。男人也没恼，只是在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又被喜悦代替:“没关系，我看您身上的灵力波动，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喻潇往宁北珩身边靠了靠，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大人来找不死泉，是为了什么？”

宁北珩再次替她回答:“只是好奇，过来看看。”

喻潇忙点点头:对，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你别搞得这么隆重，大人大人的，叫得我很心虚……

“原来如此。”男人微笑，恭敬地说道，“承蒙天阙之主的关照，这口泉水已经度过了千年时光了。”

想起喻潇还没恢复记忆，男人介绍自己:“我是泉，是这里孕育出的妖怪，一直以来守护着不死泉。”

“守护？”喻潇疑惑，“会有人对它做不好的事吗？”

“那倒不是。”男人轻笑道，“只是，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便给自己找了个留下的借口。”

“……”这样啊。不过不死泉存在于此，居然没有引来别有心思的人对它图谋不轨，倒是奇怪。

“您也看到了，这口泉水，人类的眼睛是看不到的。而身为妖怪的我们，本就长寿，根本不需要靠泉水来维持青春和生命，所以暂时没有谁来打它的主意。”

“哦。”说的也是。

“这千百年间，造访此处的人类要比妖怪多得多。”男人温和一笑，声音平静如水，不紧不慢地叙述着自己经历过的时光。“人类似乎永远都对得不到的东西怀有异常的热情。”

“啊，呵呵。”喻潇摸摸鼻子，“毕竟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嘛……”

“不过，大多数来这里的人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重要之人——和今天那个男孩一样。”男人淡淡微笑着，“在你们之前，大概是三年前，或者四年前，有一个很年轻的人类男孩来了这里……我对那孩子印象非常深刻。”

男人露出回忆的恍惚，喃喃道:“他应该在山里走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除了杂草……那个男孩哭得很凄惨，比刚才那孩子还要惨烈……”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人类脆弱的身体里所爆发的浓烈的感情。

被他的话语触动，喻潇思考一瞬，道:“那个人可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是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

“是吗。”喻潇眼里有了几分叹息，“比起爱自己，人类很多时候往往会把更多的爱放在别人身上。”

“人类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男人看着宁北珩，温声笑道，“我说的对吗，守护神大人？”

“说完了？”没有理会男人的问话，宁北珩揽住喻潇的肩膀，淡淡道，“不死泉已经看到，我们也该回去了——酒店里还有一个大麻烦没解决。”

想起被他们扔在酒店里的画，喻潇忙道:“我们快回去吧，我怕耽误久了，那东西会伤到其他人。”

“你们要走了？”泉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忽然飘到喻潇面前，摊开手。苍白的手心没有任何纹路，只有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被柔和的光华包围着，停在喻潇面前。

“这是不死泉水。”眼里夹杂着深深地叹息，泉温柔地注视着喻潇，“大人，作为再次见面的礼物，我把它赠与您。”

“送给我？”喻潇诧异后，条件反射看向宁北珩。

宁北珩轻轻点头:“既然是他的心意，收下吧。”转而对泉道，“多谢。”

泉愿意赠她不死泉水，说明他以前和蘅的关系应该不错。喻潇接过小小的白瓶，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

“泉，谢谢你。”

“不必客气。”男人轻轻笑了，低声仿佛自语，“希望……您不会有使用它的那一天……”

……

在酒店看到王晓那群人，喻潇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把不死泉赠给他。

男生哭得那么凄凉，若是能救他在意的人，也是功德一件……

“不要考虑那种事。”看穿小女孩的想法，宁北珩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低声道，“我已经说过，轮回自有规矩，生老病死是人类必须遵守的自然规律，若是随意出手干涉，会遭天谴的。”

天谴？喻潇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再说，这世界上，生病将死之人那么多，你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救得过来。”

是的，她不可能拯救每个人。喻潇垂下脑袋，像只霜打的茄子，蔫蔫地跟着宁北珩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