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盛夏和繁星1（2/2）

盛夏的夜晚，空气保持着让人烦躁的热度，步行街的霓虹灯掩盖了天上的星光，映着来来往往的人，尽显城市的热闹和繁忙。

景栀抱着手臂等在ktv包间外的走廊里，低垂着头，灯光打下的阴影掩盖了她的表情。走廊外不时有服务员路过，都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好似担心她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恐怖分子。

等了片刻，离得最近的那扇门被人拉开，男人搂着一个女孩从包间里出来，脚步有些不稳，两人说说笑笑，举止亲密。

——就像曾经的他和她一样。

景栀抬头，冰凉的视线落在两人的身上。

一出门看到女生，男人打了个激灵，酒醒了一半：“小、小栀？”

“允嘉。”身体离开靠着的墙壁，景栀面对着两人，神色复杂，“好几天联系不上你，我有点担心，听雯雯说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啊。”她一开口，程允嘉忙松开搭在女生肩上的胳膊，咽了咽口水，“我们……我们就是朋友小聚一下。”

“我知道。”李雯在电话里都跟她说清楚了。景栀复杂的视线停留在对面的女生身上，涩声道，“蓝渺，你也是来小聚一下的吗？”

和程允嘉的惊慌不一样，蓝渺很是淡定地撇了撇嘴，纤细的胳膊勾搭住程允嘉的手臂，小脸贴到他肩膀上，眸中带笑，神色挑衅：“对啊，允嘉来陪朋友，我来陪他——怎么，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面对着女生的挑衅，景栀挺直腰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怜，“我只是来确定一件事，确定完了，我就走。”

“小栀，你听我说……”程允嘉扒拉开蓝渺的手，急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你家里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不想再给你造成什么打击，所以才……”

“你想多了。”景栀哑声道，“只是分手而已，算不上什么打击。”

“允嘉，你听到啦，你对于景栀来说，可没那么重要。”同是女人，自然可以一眼看出对方的故作坚强，蓝渺心里畅快，嗤笑道，“说不定，人家早就对你厌烦了，巴不得快点甩掉你这个大麻烦呢！”

他们三个都是清陵大学的学生，她和景栀同宿舍，程允嘉长她们一届。大家在一次联谊会上认识，她对他一见钟情，可惜，他的眼里只有景栀……她等了他两年，终于等到他愿意回头看她，景栀有那么多男生追，何必专门抢她的心头好？

偏偏她说了这番话后，程允嘉脸色微变，沉声呵斥她：“闭嘴！”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维护她？蓝渺气得小脸绯红，再看景栀时顿时又是妒忌又是愤怒：“行，我不说就是了——她家里那些破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我说什么？”

“蓝渺！”程允嘉终于慌了，大声道，“你别太过分！”

“我家里的破事？”景家的事就算新闻报道出来也掩了姓名和具体住址，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就成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了？“我家里的事，你知道？”

蓝渺和她向来不亲近，难道还会特意关心她家里的情况？

“小栀，蓝渺喝多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程允嘉只觉得心疼，“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学长！”现在放两人单独相处，不就是眼睁睁等着他们和好吗？蓝渺一跺脚，说道，“你也说了，她和她爸爸，不对，应该是养父——她和那个老男人不清不楚的，还不知道发生了过什么恶心事，在外面就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心——你不是嫌她脏吗？！”

知她说的是什么，景栀呆呆看向程允嘉，红着眼眶，干巴巴地问道：“我家里的事，是你跟她说的？”

失去唯一能倚靠的亲人，她所有的心事只和他说起过，本来是为了减少抗在肩上的压力，怎么也没想到，他转头就告诉了别人。

程允嘉避开她的视线，沉默。

他一直不擅长撒谎……景栀哽咽了一声，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再问：“你嫌我脏？”

“我……”程允嘉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听她讲完家里的事后，他想了很多。

既然那个老男人能对景棠做出那样的事，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放过景栀？只要一想到她不愿意和他上床很可能是因为害怕暴露自己不是处女这件事，他就觉得出离的愤怒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