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西北军“十三太保”（1/1）

苏联老大哥还是非常讲信用，不出半个月，他们援助的军火物资陆续运到，随同而来的还有苏方派出的军事顾问团30多人，而且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诸多兵种的专家样样俱全。而且这些顾问同志非常热心中国的革命事业，中国话还没学会说几句，有的连筷子都不会拿，就积极热情地帮助冯玉祥的西北军建立兵工厂、陆军干部学校、炮兵军官教导团、铁甲兵军官教导团。张家口的交通、通讯也非常发达，什么电台、电话、电报的一应俱全，而且公路也是相当畅通，在冯玉祥看来苍凉荒芜的大西北倒是在面貌上焕然一新。当然，为了避人耳目，免得引起北京中央对“赤化”的高度关注，每个苏联顾问都起了个中国名字。看着这群大北方来的北极熊热忱实干，冯玉祥对他们这些顾问同志当然也是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顾问们对冯玉祥的总印象也很好是，比如总顾问任江就说：“他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人，他会同中国国民革命运动一同前进，当然这也将给运动带来好处。”

经过苏式的训练和整改，在加上苏式武器的装备，这时直接处在冯玉祥势力下的地盘，除了察哈尔、绥远、甘肃三省外，北京警备司令还是鹿钟麟，西苑、南苑以至张家口以外，都属冯军驻防区。日渐兵强马壮的冯玉祥就以西北边防督办的名义发号施令，任命亲信属下张之江为察哈尔都统，李鸣钟为绥远都统、自己亲任甘肃都统，其他人等也都加官晋升。全军已扩充至步兵十二师、骑兵两个师、炮兵两旅、卫队一旅、交通兵一团，这就是西北军的老底子，其中以韩复榘、孙良诚、郑金声、石敬亭、石友三、马鸿逵、谭庆林、唐之道、刘汝明、佟麟阁、蒋鸿遇、张维玺等分任步兵师长，张树声、孙连仲任骑兵师长，冯治安任卫队旅长，冯安邦任交通团长，全军总司令部设在张家口，冯玉祥任总司令。就这些新老兵合起来，已达到十多万人了。后来不知是看戏看多了，还是好事者喜欢打趣，冯玉祥军中有人居然将十二个步兵师长加上骑兵师长孙连仲统称为“十三太保”，这十三人中虽然在后来有投靠他人麾下的，也有中途转业或牺牲或加入的，但冯玉祥西北军“十三太保”的名号和声威却一直流传下去。

看着自己一天天兵强马壮，冯玉祥几乎天天都是笑口常开，对于郭松龄火急火燎的求援电报雪花般地飞过来也置之不理，这就让人非常猜疑：为什么同是号称“国民军”的两支北方大军怎么就没能好好联合起来。难道是冯大胖子不太信任郭鬼子，还是他希望人家内斗，自己好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们几个东北虎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去收拾虎皮、虎肉？或者是冯玉祥一心一意积极经营西北，忘记帮郭松龄一把？这些事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不过在此期间，他作了一件自认为是非常痛快的事：他派人把段祺瑞的头号心腹爱将徐树铮给做掉了。

沈阳岌岌可危，张作霖眼见大势已去，都准备撤离东北，就在这英雄末路之际，刚开始“严守中立”的日本人却站了出来，说是要帮张大帅一把，使得这张大胡子又有了回光返照的希望。原来日本关东军见到郭松龄得势，就准备打算做个顺水人情把他推上东三省的最高宝座，谁料在谈到满蒙合作问题时，日本人说提出只要郭松龄能够满足帝国在满蒙的特权，关东军保证让郭松龄成为东北的主人，不然不惜兵戎相见。正处在胜利欣喜与骄傲中的郭松龄怎么听得进这样的话，于是就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是我们中国的内政，我不懂什么特权不特权的，贵国非要以武力相逼，就算我们不胜，大不了来他个鱼死网破。”关东军司令官白川义的密使安河武太郎听到郭松龄的义正言辞，不但没有被震慑，反倒来了一句：“你们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郭将军可不要太不识相了，我们关东军是看得起你才会同你合作的，不然你在东北也算不了什么。我请郭将军收回你刚才的话，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给一个好的态度和答复。”

“我的最后态度和答复是：要打就打，但我们中国内政决不允许外国人插手！”郭松龄又是把桌子一捶，连上面的玻璃杯都被震下来摔坏：“送客，本人还有要事得办。”在中国境内一向颐指气使的安河武太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很快就回一句：“你绝对会为你今天的话而后悔的！”郭松龄当时没有即刻发作，只是在日本密使走远了后，狠力咬咬牙大骂一句：“妈拉个巴子，迟早得把这群倭奴给好好教训一回。”

在一通电报的来回之后，关东军司令官白川义奉日本内阁之命对张作霖、郭松龄两军发出公开的警告：“我大日本帝国在东北有重大权利与利益。因此，在铁道附属地带，即我军守备区域内，因战斗或骚乱，对帝国利益带来伤害，或有危害之虞时，本司令官当然要执行必要之军事措施。”明眼人都知道，日本人是别有用心，希望以此为借口威胁某一方，迫使其能够满足自己的利益要求。警告发出去不久，关东军参谋浦澄江中佐即刻风尘仆仆地赴锦州东北国民军总司令部向郭松龄本人又递交了一副警告书，还当场恫吓说：“我帝国完全准备好了应付阁下任何行动的方案，顺便转告给阁下，希望您能悬崖勒马。”紧急应付日本的高级军官会议都召开好几次了，经过大伙思索商议，郭松龄怎么能不知其中要害，便很冷静地答复：“贵国在东三省侨民的生命财产，于本军范围内，当竭力保障其安全。不过东北战事是我国内政，还望贵国不要插手。”浦澄江冷冷地回应一句：“唯恐各方反对本军和平主旨，恐不择手段。”郭松龄不便再作强硬地回复，只是托辞说有要事便让浦澄江先行回去，日后会同日军方洽谈。

郭松龄还是感受到了日军咄咄逼人的压力，又简单地同几个随军参谋商议一通，就觉得必须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日人干涉。郭松龄亲自带兵到大凌河，发现铁桥及沟帮子铁路被张作霖军给炸毁，不能通行火车，当下就改变策略，以主力徒步向奉天省城沈阳进发，与此同时另派一旅袭取营口，抄东路侧击沈阳。等到两军都抵达目的地都已是12月14日了，郭松龄发表《痛告东三省父老书》，宣布张作霖的十大罪状，总之是说张大胡子绿林出身，任人唯亲，完全胡作非为，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涂炭东北父老，还把他先前拥护袁世凯的事都扯了进来，大骂这样的帝制余孽不被执掌东三省省政，随后又发布自己治奉的十大方针，无非是革命进步之类的话语。

日本人还是对郭松龄抱有幻想，又是一番威逼利诱的拉拢，但宁折不弯的郭松龄仍是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态，让日本人的拉拢再三失败。就在郭松龄发表指责张作霖的通告后的当天下午，日本守备队奉白川司令官的命令对渡过辽河开往营口市区的马忠诚旅进行强硬阻挠，几乎把当时守备队所有的装甲车、坦克、大炮都派了过去，一见面，还没交战就齐声发炮。让马忠诚部不战而栗。这样一来就迟滞了郭军原定14日晚对奉军发起总攻的时间。次日，白川司令官率部将大石桥、辽阳、奉天、抚顺、铁岭、开原、长春等14个铁路沿线重要城镇划为禁止武装部队进入区域，并主要针对郭松龄部发电，禁止郭军通行。随后，又以“护桥”、“换防”的名义，从日本国内和朝鲜紧急调入两个师团，分驻马三家、塔湾、皇姑屯一带，拱卫沈阳，以示作出明确袒护张作霖的姿态，一旦张军危急，随时即可出动助战。

汪精卫竟然要亲自来趟广西，李宗仁这些军界新秀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再加上人家青年时刺杀摄政王早已名满天下，又盛传是民国第一大美男子，所以表示热烈欢迎者趋之若鹜，竞相一睹风采，还一齐说是要来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这次同来的还有湖南前任都督，也就是在辛亥那年密谋取代年轻都督焦达峰位置的谭延闿也随同而来，估计是听闻叶琪受湖南当局派遣，自己还想打湖南的主意的缘故。这两个人一个非常善谈，老是口若悬河地大谈革命道理，让人觉得顺理成章茅塞顿开，有次在郊外，汪精卫误认路向左走，李宗仁招呼他往右走，结果汪来了一句：“革命的岂有向右走之理。”李宗仁来了一句右走走不通啊，闹得全场人都笑了起来。另一个则总是以长者自居，非常谦逊，对于听闻也在广西访问的叶琪也能够夸道：“叶琪这人不错，年轻能干，是块好才，当年还把我们这些前辈打得落花流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