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众矢之的（1/2）

“还是尽可能忍耐一下吧，或许他也有苦衷。”蔡锷一脸病容，可能和战士一样，也是好多天没怎么吃饱过，本来削瘦的身体，到现在看起来更是干瘦。

日子再怎么难熬，蔡锷都严明军纪，未滥招一兵，未滥收一钱，军行所至，所部士兵从未擅取民间一针一线甚至是没动过百姓们的一砖一瓦，真可谓秋毫不犯。属下全体将士见蔡锷同大伙风吹日晒、忍饥挨饿，实在不好意思为非作歹。

蔡锷第一军再怎么艰难困苦也没有强抢民财，甚至有士兵用银元买米都不曾占过半斤米的便宜，随着百姓对第一军的了解加深，越来越多箪食壶浆以迎蔡锷军的景象发生在川南一带。四川将军陈宦因为所守地盘广大而致兵力分散，又没有援军，再加上蔡锷第一军深得民心、来势汹涌，抵抗没多久就宣布脱离袁世凯政府而独立，并致电取消帝制。这陈宦不知是有意为难蔡锷还是真的事出有因，竟然要求蔡锷拨给军需物资以为援助，蔡锷得到这一请求只是苦笑：“陈宦居然向我求援，这不是向乞丐讨米吗？”

相比之下，第二军的情形就好得很多。李烈钧本来也是作战骁勇的战将，一路上几乎未遇到强有力的抵抗，并且还趁势招兵买马，一些散兵游勇尽收至其帐下，原先的一些军用粮仓和被服库当然也被一并接收。1916年2月，李烈钧部顺得进入广西，并且和独立后的陆荣廷的桂军一道进攻广东。第三军参谋长韩凤楼率军进入贵州，贵州将军刘显世权衡利弊也宣告全省独立讨袁。

这时候的冯国璋也来朝袁世凯的皇位狠踹一脚，他主动联络江西李纯、浙***瑞、湖南汤芗铭、山东靳云鹏等四位将军联名发出密电向各省将军征求收拾时局的意见，时称“五将军密电”，其电文内容对南北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要求南方：(一)取消独立，(二)退出战区，(三)保护战地人民。要求北方：(—)取消帝制，(二)惩办帝制罪魁，(三)请元首自行辞职以孚全国人民之意思。

3月19日，当直隶省巡按使朱家宝将“五将军密电”呈送袁世凯过目时，袁气急之下,几乎晕倒。以杨度为首的帝制派见此电，一个个也是瞠目结舌，先前为帝制到处聒噪鼓吹的从龙之士，现在半响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袁世凯是精明人啊，鉴于全国各地反对帝制的呼声方兴未艾，北洋军内部已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外交使团也多次施加压力劝他退位，深知不多久就会遭遇灭顶之灾了。但为了仍然保住至高无上的权力，企图继续盘踞大总统职位，便于3月22日宣布取消帝制。袁世凯洪宪皇帝的称号从1916年元旦开始至今也只存在了83天便成为臭名昭彰的历史陈迹。

内史阮忠枢受袁世凯的命令去请深居不出的黎元洪出面调停，好让想要继续担任大总统的袁世凯有个好的台阶下，能真正总统全国。黎元洪倒是很冷淡：“哼，他袁项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接受苦劝。本人此后不愿多涉足政界，现在对于一切时事也不想多过问了。”

阮忠枢知道黎元洪还在和袁世凯赌气，便换个角度想了想，说：“副总统就算不为袁项城着想，但请看在横遭战祸的百姓份上，恳请您出面调停一番。”

“哎……”不知这一声叹息用了多长时间，黎元洪又是苦笑：“二次革命时，我就对长江各省和西南各都督担保帝制绝不会再现，项城绝不会做皇帝，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信用啊。实在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说完，便久久闭上眼不再理会了。

阮忠枢很识相地道别一声便黯然回去复命，袁世凯听到他转述黎元洪的话，心中悔意滋长，只得在派阮忠枢去请徐世昌和段祺瑞出来帮忙收拾烂摊子。这一文一武的北洋肱骨之臣还是心恋旧恩，联名致电西南各护**将领：“帝制已经取消，公等达到目的，万望诸位能先止干戈，共同商议善后之事。”西南各省竟无回音。徐世昌便出面让康有为、唐绍仪、汤化龙出来调停战事，并请康有为劝在南方联络各省讨袁军的梁启超顾全大局。康有为等人为袁世凯提出的议和条件有六项：一、滇、黔、桂三省取消独立；二、责令三省长官维护地方治安；三、三省添募之新兵一律解散，恢复战前原状；四、三省战地之兵退回原来驻地；五、即日起，三省之兵不准与中央官军交战；六、三省各派一代表到京筹商善后。

梁启超把上述六条协议向三省长官提出。陆荣廷致电询问蔡锷、唐继尧和刘显世，最后各方一致赞同致电拒绝北方所给出的条件，反而向北方提出六项停战议和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