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私军（2/2）

傅鸿禧闻言挑眉，将茶壶摞至一旁，先只反问，“姑娘因何有疑？”

薛绛姝笑道，“我素来是听闻事端必要寻起末尾。当日那桩案子我未曾亲眼瞧见，心中自然有疑。而后虽问过兄姐，兄长虽未与我明说，却也是敷衍之意。方才听闻大人前些时日一直往京郊处打探，我猜是为此事。当真如此么？”

见他颔首，她怔愣一瞬，凝眸道，“当真如此，可京中有传言此事是那阿荣一手所为？阿荣如今可还在牢狱中？”

傅鸿禧摇头。虽知案情公务不可与外人闲言，然早知眼前人与寻常女子不同，如今听她问起，他也无心隐瞒。见船家立的远，外头又有拂冬等人守着，方低声将自己与宋如诲先前所查之事简言。

当日他二人疑心阿荣后时常抽休沐时乔装打扮前去那处探寻，虽仍是被庄子里的百姓婉拒，一来二去却也察觉出基本地形。原是从外头看似绝路的断崖下还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嶙峋山路。那山路坡面险垂，匆匆灌木遮掩，自甚少有人察觉。冬日里灌木从虽枯，但那山道背阳偏阴，其上银铺玉砌，与两畔峭壁相应时如垂直而立的明镜，既无处落脚，更掩人耳目。

若非细查，此处天然而成的暗道委实不易被人察觉。只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傅鸿禧二人三番五次前去后山暗查，终有一日跟踪走动狩猎的村民发觉此处。顺着这条山路往后头再打探，方知后山之后还有一片平原境地。因既不属京城，亦不算荥阳所辖，其地势险峻不易进出，故而从未有外人往里探寻过。

却不料，这片无人踏足的风水宝地里竟养了一支军营，形另一番天地。

此言一出，薛绛姝大惊，手指微松时险将茶盏打翻。傅鸿禧眼疾手快地扶住，知她受惊，忙安抚道，“你不必忧心，此事隐蔽，自不会惊扰城中百姓，不急于一时。”

她只凝眉不语，瞬而抬眼看外头情势如常，回身关上轩窗，亦压低语意，“荒山野岭怎会有私军？大人认定那是私下豢养的兵士，而非庄子里的人？”怕傅鸿禧不解，言罢停顿一瞬，忙又道，“我早前听闻荒野山村中若是有野兽出没，那村子里的壮年男子便会自发组成护村队，在后山守着村庄亲眷，委实不是如此么？”

傅鸿禧不语。那日发觉时他亦觉惊骇，特地躲于暗处仔细观察。那支私军多至千人、营帐与粮草尽数齐全，兵士训练有素、恪守阵营，岂是山野村夫可能比拟，

分明是与朝中所养的军士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