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寂（2/2）

“哦？警官先生，那个病人已经被人接走了。”

“什么？接走了？那他的伤？”

“我们医院自然是经过评估才敢让他出院的，而且，那也是他本人的意愿，我们无权过问。”护士一脸倦容，脸上除了一堆雀斑之外，嘴角和两腮之间还起了些红疹，估摸着是还没有从昼夜颠倒的工作中习惯过来。

“自己的意愿？”夏彦的脑子里回想起那老头隐藏在身体里的诡异力量，难道说，恶鬼当真在他身体里，要是那样的话，恶鬼究竟想要干嘛？如果只是为了害死这个老头，也太过麻烦了吧？

护士有注意到夏彦此刻的表情，而后眼眶微缩，意味深长的说道：“警官小哥，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听两个系主任说，他的身体机能都在退化，参数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可他确实活着从我面前经过呐，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的。”

“好，感谢你的合作，对了，你确定老先生是回自己的家了？”夏彦完全没有想到医院竟然会把老头放回去，不管从伤势，甚至说得难听一点——还是从研究价值上，他们都不应该这么快把他放回去，也正因为这样，计划也完全被打乱了。

“确定，是我们的救护车送回去的，我这里有档案记录，不会有错。”

夏彦再三确认结果之后，无奈的下了楼，随即又给吕夜岚打了电话，不过没人接，也就证明他还在昏迷之中，他摇了摇头，只得一个人开着红色野兽赶回老头的居住地。

……

约莫十五分钟后，夏彦出现在大楼底部。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问题，其一，在无法确定恶鬼是否附着在老头身体里，也就无法掌控局面，其二，就是恶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之，无论结果如何，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跟老头走得过近的话，就一定有危险。

正当夏彦迈着大步，进入大楼前院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来自第六感），夏彦突然感觉头顶有一双死寂的眼睛在看着他，于是他借着昏暝的天光抬头看去，只见围栏外，赫然站立着一个人——正是那老头！

“我靠！死上瘾了还！”夏彦憋足了一口气，像只猴子似的窜上了天台！

夜幕下的天台宛如蕾的正中心，黯淡的星光和城市的灯光形成了密集的蕊，然后延伸至此处，整个夜空灿若星河！夏彦愣了一秒钟，便冲着呆立在霜风呼啸的围栏外的老头低语道：“老先生，别冲动！”

老头根本没有回头，充耳不闻。

“现在楼下可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你跳下去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不对啊，夏彦突然意识到，这老家伙的肉体应该已经死了，是恶魔的力量在作祟，才使他活到现在！既然如此的话……

他掏出了92f，“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只要你敢乱来，我手中的枪绝饶不了你！”

一直没有动静的老头，瞬间将自己的头颅径直往后偏转了一百八十度！

借着战术手电，夏彦踉跄后退了两步，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他的面部泛着铁青色的光，眉毛尽数脱落，眼瞳里宛如一潭死水，充斥着灰败的暗光！

毫无疑问，眼前的老头已经死了，他冷笑出声，但由于头部扭曲过甚，气体根本游走不出来，笑声蓦地变得喑哑，随后，这具浑身充斥着死亡味道的尸体，从顶楼一跃而下，呈自由落体运动，又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翻转了几个周身，随后连同早已衰败的五脏六腑，啪的一声闷响，摔成粉碎！

第一个看到浆糊般的尸体的，是楼底正在洗头的大妈，她一手拧着尚且淌着水的稀稀落落的头发，一手将头巾缠在发束之上，然后才借着屋子里传出的灯光往外看去，只见一滩模糊如泥滩般的东西不断沿着地砖缝隙延伸，但是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她并没有看清楚，是了，她刚从洗头发的时候，将眼镜取下，放到了窗台上。

戴上眼镜的一瞬间，一颗圆滚滚、红白相间的物件，迫于坠地产生的压力从眼窝里迸射出来，刚好滚落在她面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