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噩梦（2/2）

这句话，后来贯穿了杨胖子的一生。

颜沫不置可否。

“这里是河神廟，”杨胖子艰难的把双手合十，朝廟门的方向拜了拜，又继续说道：“河神爷爷，晚辈不小心冲撞了贵宝宅，若您老保佑我们逃出升天的话，改日一定重新修缮，望您老不要见……”

还没说完，杨胖子像是又牵动了伤口，一个劲喘气，额头大汗直冒，吓得颜沫赶紧扶他到廟檐红漆木柱边靠着。

“都伤成这样了，先顾好你自己吧。”颜沫撇过头去，实在不忍心看杨胖子胸口处那道狭长的伤口。

“没事，男人嘛，哪个没有两三道疤？”杨胖子逞能的挥舞起拳头，不料又牵动了伤口，一时疼得呲牙咧嘴。

月亮越升越高，径直爬到了庭院上方，将一部分断裂开来的树枝，映照得斑驳迷离、鬼影重重。

颜沫完全没听到杨胖子的话，而是把借着惨淡的月光，把目光转向破败的河神廟。

映入眼帘的是漆皮几乎完全褪掉的木柱，木柱之上挂着泛白的灯笼，只是罩子早已被风化，只残留着一部分开裂的骨架，如果有风吹来的话，还会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声，两根并排的木柱后方，是一块同样严重掉漆的匾额，上面用朱砂题写了古朴的‘河神廟’三个大字，只是由于气候张弛，拼接而成的匾额已经裂开了数道缝隙，蜘蛛网横跨在木柱与匾额之间，唯独不见其主人去向。

“夏彦的手机打不通啊，完蛋了。”杨胖子把手机紧靠着耳朵，直到传来数次急促的嘟嘟声。

“别试了，我们的手机没信号。”颜沫抬头看天，只见积雨云和毛月亮互相对峙，粘稠的空气如幽灵般依附在她皮肤上，让她感觉极不舒服。

“看来今晚我们走不了了，而且，这天恐怕要变了吧？”杨胖子一脸担心的看着头顶处被掀翻的瓦片，从中投下来一缕白光，直射他的眉心。

颜沫没有答话，只是微微颔首。

“我们不如进去避避吧，反正已经将河神老爷的金蟾撞坏了，索性多欠他老人家一点人情。”

……

地洞

人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会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同时身体机能、反应方面也会略有提高。夏彦已经知道身后就是被他一直忽略了的‘过去’的自己，而且，它一定会使用枪械对他自己进行攻击（虽然他想不明白由脓水所化的自己如何幻化出F92，但此时，他宁可信其有。）！

果然，还未立刻做出反应的夏彦身后蓦地响起一连串枪声，一颗颗由黑气包裹着的子弹从枪口激射而出！

“既然是黑气，那就好办多了！”夏彦侧身后仰，率先躲过逼近的两发子弹，立马扣动F92的扳机予以回应，一时间枪火四溅，跌宕轰鸣的枪声如蜂鸣般直刺耳膜！

爆裂开的盐尘银屑激散飞射，如同一道天然屏障般轻松吞噬并化解了对方枪械子弹所化的黑气，这给夏彦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但如果不解决‘过去’，芒刺在背的感觉便不会消失，说不定还会在紧要时刻跳出来捣乱，一想到此处，夏彦再度将F92装填入一梭子子弹。

两人枪声渐止，烟尘翻飞，回声如浪，此时夏彦虽不能靠耳朵获取它的位置，但他仍处于上风，因为一般邪物绝不敢靠近装备部特制的子弹装填物，只要自己率先嗅到对方所在之地，便能一举将其击溃。

不过对方可不是傻子，它有的是时间等。卷舞的烟尘慢慢被坠落的水滴稀释，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夏彦始终没有发现对方所在位置，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虽然烟尘尚在，它就不敢过来，但同时也失去了将其击杀的可能，夏彦要打破这个尴尬境地，必须先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以自己作为诱饵，引蛇出洞。

“既然这样的话，别怪我玩阴的了。”

夏彦把背包里仅剩的一截墨线取出，将其拴在滑索把手之上，然后割破手掌，把渗出来的血往前一洒，随手关闭矿灯。

坑洞之内再度陷入昏黑状态，等到夏彦觉得盐尘银屑差不多散去了，便一手拉动墨线，使把手刮蹭在滑索之上，发出冰冷艰涩的噪音，自己则躲在暗处，等待

粉尘散去之后，鲜血味道迅速钻入隐于暗处的‘自己’的鼻息之中，随即，它又听到拽动滑索的噪音，当即意识到夏彦可能要逃！

这下，轮到它沉不住气了，它低着头，脓水不停下坠，或许是想到了如果将夏彦放过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整个身子止不住的摇晃颤栗，涉水声越来越近，腥臭味直扑夏彦面门，霎时，只见一道刺破黑暗的光线由远而近，笔直射到滑索之上！

砰！砰！

第一枪是它开的，毫无疑问落了空，因为滑索之上，根本没有半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