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线索（2/2）

“你是菲……”

菲字刚刚吐出，夏彦突然朝他眨了眨眼，二当家也是聪明人，当即闭口不言，然后迅速打开牢门，将三人恭恭敬敬的迎了出来。

……

是时，烈日高挂，午后的阳光打在毛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三菱光线。会客室里，空调风机工作的咆哮声，似乎在抱怨着。

室内只有夏彦和两名当家人，颜沫和杨胖子自然被人领着沐浴更衣去了。

“想不到夏岚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当真时光飞逝，逝者如斯啊，再过个二三十年，我们怕也是冢中枯骨了。”二当家喜不自禁，一时都忘了让单脚站立的夏彦，坐到舒服的座椅上。

夏彦倒不是个记恨的人，一听二当家道出老爸名字的时候，他先是一惊，但转念一想，老爸当年的确来此调查过，不然也不会留个坐标给自己。

既然对方和老爸有着渊源，夏彦说话也没了那么多顾忌，开门见山的便把送还回来的手机点开，将那个坐标指给二当家看。

“这个坐标的确听你父亲提起过，但那时候科技还不怎么发达，光靠人工是没办法准确测量的，现在不同了，我们可以借助卫星等高尖端科技，找到坐标的具体所指的位置，”说道此处，二当家却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是前辈还在这里的话，凭借他的风水堪舆之术，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的确。对了，我听杨胖子从老前辈讲的故事里提起过，数十年前，老前辈曾做过‘收尸人’的行当，当时老前辈只讲到‘在桅杆上挂好黑白番旗，之后‘死漂’就归位了’，往后的故事，二当家您，应该知道的吧？”夏彦很在意这个故事，因为要找到守夜人，他认为得先找到那艘黑色大船，而那船明显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那么当年冒充的‘渡鬼船’和昨晚出现的‘幽灵船’，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其实‘收尸人’这个职业称谓，完全是前辈自己瞎编的。”二当家注意到夏彦面上表情的变化，稍微停顿了片刻。

“什么？”夏彦眼看着自己的推断就要被彻底掀翻，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热气，任凭空调风机嘶吼，也无法缓解分毫。

“别紧张，我只说，那个职业是虚假的，但是那件事，的的确确发生过！”二当家喝了口茶，润润口，便开始讲诉起那个故事的后半段。

“那日，老前辈集结我们的父辈，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去‘喉口’底部，将一具千年古尸打捞上来。故事也的确如前辈描述的一致，蝗灾肆虐，鼠疫横行，但是，真正的罪魁，也只有我们这山庄里的人知道。”

“是那具千年古尸？”夏彦猜测道。

“没错，其实被称之为鼠疫，也只是沿岸的人心生恐惧，妄加猜测而已，其真实原因，是那些无物可食的田鼠，为了果腹，无意间钻入了一处底下墓室，啃噬未曾腐烂的古尸所致。我们这一族，从很久以前，就被赋予了看守黄河古物的责任，昔日，大禹治水之后，在荆山铸了九口大鼎，将九州天下的名山大川、奇珍异兽、山精鬼魅、一一凿刻其上，昭示天威，为国之重器，最终，九鼎传于春秋末期，悄然消失。”

夏彦若有所悟，道：“难道说，九鼎被沉入了黄河？你们族人的存在意义，就是守护它？”

“白云苍狗，历史洪流终将被无尽的时间吞噬，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又如何说得清楚，我们族人究竟守护的是什么，其实到了我父辈那一代，就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只要我们族人发现黄河有所异常，便会调查，并采取行动，这条铁律一直未曾变动。”

“据我父亲回忆，当时黄河虽在汛期，但还未波及到中下游。一日，他们在调查巡逻时，在临近河神廟上段13公里附近，找到了被大群老鼠抛开的墓门坑洞，数之不尽的老鼠，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感召，发了疯似的往里挤，他们曾试着用火烧、水淹、毒气，都不能将其阻挡，最后，他们决定冒死进入墓穴。”

二当家讲到这里，神色黯然，不用说也知道，当时一定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大变故。他接连喝了好几口水，仿佛才有勇气把接下来的故事，讲下去。

“那晚，没有进去的3人，在外面守到半夜，终于看到不停涌入其内的老鼠，叼着一些带血的东西钻了出来，定睛一看，这些物件竟然是人的五官、内脏、嚼碎的皮肉！他们终于知道，进入墓穴的5人，不可能再走得出来了。我父亲当时没有子嗣，所以没有被批准进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那晚，他们简单的用烧过的硬土，封住墓穴，并举行了简单的祭奠仪式，直到东方初现鱼肚白，他们才赶回来。”

“本来他们打算集结人手、物资，准备折返回去，用水泥彻底封住墓穴，好让里面的邪物被永世封印在不见光的地底。可惜，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就在那天下午，狂风突至，暴雨倾盆，而且接连下了三日，黄河如溢满的水壶，肆虐的洪水将他们那晚填上的土，彻底冲开，当他们冒雨赶到的时候，一具裂开的古棺顺着洪流与成片的死老鼠漂然而下，其中有个眼尖的人，从裂开一角的棺椁中，看到一具干瘪的古尸，甚至连老鼠的咬痕都在水流中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