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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结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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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天承八年腊月,皇帝终于妹子能熬过这个年关,带着对子女的几分不舍离开了人世。享年四十六岁。

皇宫内外,一片哀声。

李铎虽然对这个父皇没有真正的父子感情,但比起上一世的父子关系来,他跟皇帝之间怕是更亲厚些,他对自己的关心从不掺假,对自己的信任更是没话说。李铎的心里他一直是和蔼可亲的长辈,是值得依靠也必须保护的亲人,现如今远征归来父子二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他就这样撒手人寰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李铎一时也觉得痛不可当,眼泪倏地一下流了下来。

“爹……”李钰扶着龙榻缓缓地跪在地上,先是无声的流泪,继而哽咽,最后慢慢的放声痛哭。

她跟李铎不同,她是十多年前来到这里,跟李闯有十多年的父女情分。而且李闯待她与其他子女更是不同,这十多年来简直把她放在心尖子上宠。

说是宠爱也好,溺爱也罢。

人生在世能有几个人容许你任性妄为却舍不得呵斥一句,就算是闯了天大的祸事也只是摸摸你的头,问一句:“可曾吓着了没有”?或者他根本不问是非不究责任,只是把你抱进怀里安慰一句:“莫怕,凡事有我”?哪怕是你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也只是瞪一眼,跺跺脚,叹一口气,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责问?

反正李钰上辈子没遇到。

然后这辈子遇到了俩,先一个已经去了;最后一个,如今也去了。

想着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想着老头儿一样宠着自己了,想着这老头儿其实一点都不老,虽然他两鬓斑白可实际上还不到五十岁!可是他就这样被太医诊断为油尽灯枯,就这样死了。

死了。

不过二十七天之后便入皇陵。

以后想要看一眼也只能是在画像上了。

一想到这些李钰就心如刀绞,酸痛无比,泪水汹涌,怎么哭都觉得不够。

李铎一开始也只顾自己伤心,听见李钰哭也没怎么在意,想着她跟皇上的父女情义自然比自己深,哭两嗓子也是应该的。熟料她从小哭到大哭,以至于伏在龙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凭旁边的人怎么劝,她就是抱着皇上的手臂不撒手。

云启是外臣,此时跟其他大臣们跪在外边不便进来,但听见里面这哭声已经要急死了——李钰还怀着身孕呢!而且上次因为扶了皇上一把扭了腰,胎像一直不怎么稳定,就这个哭法非出事儿不可。

这边云启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时,又听见李钰的哭声戛然而止,情急之下,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推开门口的太监便往里冲。

“哎哎——王爷……您!”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无奈的瞪眼。

云启刚闯过屏风便见王德急匆匆的抛出来,见了他也不及躬身,只焦急的说道:“王爷快点,公主晕过去了。”

……

李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情景很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她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是古香古色的房屋,家具,还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花园里种满了月季,月季园四周的墙上爬满了蔷薇。

那时候她骑在她老爹的脖子上抓蝴蝶,有个美丽的女子拿着花剪子修剪花枝,偶尔看着这边的父女二人会心一笑,或者嗔怪一声“胡闹”,或者又担心的提醒一句“小心啦”。

这样的梦境太美好,以至于她想要一辈子都赖在父亲的肩头不下来,让他爹就这样驮着她捉一辈子的蝴蝶。

只是再好的梦境也不能成为永远。

当一声声哭号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李钰没睁开眼睛就低低的骂了一句脏话。

“钰?”耳边传来关切的呼唤,“是醒了吗?”

“是谁在这里号哭!”李钰睁开眼睛迎上云启关切的目光。

云启一心只在李钰的身体上,还真没在乎谁在外边哭,于是蹙眉道:“是后宫的妃嫔吧。”

李钰吸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就要下床,云忙扶住她:“我刚用银针稳住了胎气,为了孩子着想你也要节哀。陛下是你的骨肉至亲,但你腹中的孩儿也是你至亲骨肉。陛下也不希望你为了他过于伤心而伤到了孩子,是不是?”

李钰乖巧的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

云启这才放心的扶着她起身,又拿了厚厚的貂裘给她披上,夫妇二人转过紫宸殿后殿的屏风帐幔往前面来。

紫宸殿的正殿里,李铎和王德等几个近身服侍的太监帮皇上擦洗身体换上了寿衣,之后被移至灵床上放在了正对着殿门的位置,此时供桌上香火果品等已经由秦淮带着礼部的官员料理齐备。

香案下面的火盆里燃着一叠一叠的纸钱。

而跪在火盆跟前一边哭一边烧纸钱的恭妃杨心怡,她的身后还跪着二皇子李钧,二公主李铃以及三公主李钗,还有初夏以及几个叫不上名来的后宫美人们。

其实哭也是一门艺术,真正会哭的人可以哭的一波三折一声三叹,哭的旁人陪着她伤心落泪。

杨心怡在深宫中历练了这几年,就真的练成了这本事,她一身缟素跪在那里,一边哭还一边数落:“陛下就这么一撒手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钧儿还那么小……呜呜,还整需要父皇保护的时候……呜呜……”

“陛下真是狠心哪!您怎么就舍得!”

“陛下!你睁开眼看看……你看看钧儿,看看铃儿,看看钗儿……”

“这么点儿的孩子就没了父皇,以后可怎么办呀!呜呜……”

“臣妾知道您想着皇后姐姐……可是您也不应该撇下我们不管哪……”

“臣妾倒也罢了,不过蒲柳之质,为了陛下吃苦受罪都是应该的,可是钧儿他们怎么办呀!”

……

“行了!”李钰从后面转出来,朝着杨心怡厉声喝道:“你要哭就哭!别在这里念念叨叨的!我听着心烦!”

“……”杨心怡抬头看了李钰一眼,张了张嘴巴,忽然又大声的哭起来:“陛下!你看到了吧?!陛下!你睁开眼看看呀!你一走,臣妾连哭您都不能哭了呀……”

“来人!”李钰朝着殿门口喊了一嗓子。

值守的四个太监上前来应道:“奴才在。”

李钰看了一眼杨心怡,冷声说道:“现在还不是哭灵的时候,你们把二皇子,二公主和三公主先带下去。”

“李钰!你做什么?!”杨心怡立刻警惕的把儿子护在怀里,“你父皇尸骨未寒,你就来欺负我们了?你是要让你父皇死不瞑目吗?”

李钰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年轻的太监上前去硬生生把李钧从杨心怡的怀里抱走,另有人上前去按住要扑过去的杨心怡。

“我父皇临死之前把弟弟妹妹们托付给了太子。我想,太子会善待他们,让他们健康的长大的。至于你——我们有更重要的帐要清算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们都逼死吗?!我们好歹都是陛下的女人!你要在你父皇的灵前,逼死我们吗?!”

“我怎么能逼你?我也逼不了你。”李钰冷笑着走近了杨心怡,冷冷的定住了她,缓缓地问道,“你不过是个蠢货罢了!我如果是你,我就会知道,只要父皇活着,你便可以在这后宫里衣食无忧,因为就算你不是父皇的妃子不是李钧的母妃,你还是杨世叔的女儿,是我父皇的至交好友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骨肉。就算你贪财,就算你愚蠢,就算你算计到我父皇的头上,他也会包容你。为你撑起一片天,护你周全。可是,如今父皇还不到五十岁就龙御归天了。太医院给的结论是——油、尽、灯、枯!哼!一个男人,身为天下之主,富有四海,什么补品养品没有?再者,父亲虽然操劳果国事,但外有忠勇武将御敌,内有诸位大臣分忧,后宫之内也没有那些妖精日夜纠缠,他才不过四十多岁,怎么可能油尽灯枯?这些话,骗鬼去吧!”

李钰说着,忽然抬起脚来朝着杨心怡的肩膀狠狠地踹了一脚。杨心怡被人按着,躲也没处躲,硬生生挨了她这一脚,只觉得骨头都断了。大冷的天,她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李钰!”杨心怡咬着牙没有喊,只是愤怒的看着李钰,咬牙道;“你父皇可看着你呢!你杀了殷皇后,关了吴贵妃,现在又在他的灵前如此待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李钰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两个字。很好!今天在父皇的灵前,咱们好好地说一说这报应——请大理寺卿来!王德!你带内宫禁卫按照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名单,把人都给我绑到这里来!”

王德和外边的禁卫一起答应着各自去忙活,皇帝驾崩,大理寺卿早就进宫候着了,不过片刻的工夫,大理寺卿赵世琅便匆匆到了,随后,王德也带着人缉拿了恭妃的宫里三个宫女四个太监,另外还有太医院里的一个老太医以及国医馆里的一个医女。

赵世琅进了紫宸殿先给先皇陛下扣头上香,然后才问李钰:“不知公主殿下传唤下官是有何要事?”

“赵大人,本宫和太子爷请你过来是为了我父皇被谋害一案。相关的疑犯本宫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还有些物证,自然要你赵大人带人去查。给父皇的药动手脚,可是谋逆大罪,你可要好好地查。”

“什么?!”赵世琅吓得一个趔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颜面痛哭:“陛下……陛下竟是被人谋害……”

李钰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想起前两日无人的时候皇上跟自己闲聊,偶然间说起杨心怡时,他的感慨:总归是朕对不起她,你杨世叔跟父皇是至交好友,他唯一的女儿却……稀里糊涂的跟了朕。虽然有个儿子,可每每想起此事,朕的心里总不是滋味。看在你杨世叔的份上,她做的那些事情,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幸好你和铎儿都足够的聪明,经历了这么多事,看到你们姐弟二人能够互相扶持,不但有能力保护自己,还能让这大周天下更加强大,父皇也放心了。至于那些龌龊之事,过去就过去吧,也不必放在心上。

那一刻,李钰才恍然明白,其实她的父皇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他只是因为心里的那些愧疚,所以才会不动声色。

云启看李钰又落泪,忙上前来拿了帕子给她,又吩咐赵世琅:“好了,赵大人先别哭了。你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查明白,便是报了陛下的知遇之恩了。”

“是!下官明白。”赵世琅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朝着王德拱了拱手,“当着万岁爷的面呼来喝去的是对万岁爷的不敬,还请王公公帮忙,把这些人转到偏殿去审讯。”

“赵大人所言极是。”王德朝着旁边的禁军一挥手,众人上前来拎着这些宫女太监们去了偏殿。

李钰看了一眼杨心怡,冷声问道:“赵大人,今年春天父皇忽然晕倒,数日不醒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回公主殿下,下官记忆犹新。那事儿后来查到了后宫娘娘的身上,是陛下另外差了下官别的案子,便把那件事情暂且放下了。”赵世琅自然不能说当时那件事情是皇上压下了,那样说就等于跟公主殿下作对。他本就是邵阎提拔起来的人,对法律一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着,当初那件事情若非皇上开口,他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李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以新君的身份给你这个特权,你就在这紫宸殿里,按照你当初的线索把这事儿弄清楚。”

“是,臣遵旨。”赵世琅躬身应了一声,看了那两个压着恭妃的太监一眼,转身出了正殿。

“太子!太子!”杨心怡朝着李铎嘶吼:“难道你忘了你的杀母之仇了吗?!”

李铎转身冷冷的看着杨心怡,忽然一笑,笑得温润尔雅,却让杨心怡忍不住脊背生寒:“说的不错,杀母之仇我暂时还找不到凶手,不过杀父之仇的凶手很快就查明白了——来人,把这女人的嘴给我堵上,若是她再敢胡说八道的话……就把我三弟抱过来,让他也好好看看你,我们的啥父仇人是谁。”

“你!你……”杨心怡立刻要跳起来,只可惜那两个太监死死地按着她,她费尽了力气也挣扎不开,只能竭斯底里的吼着:“不要动我儿子!不要动我儿子!”

“你若是乖乖地认罪,我以我的江山社稷保证老三会平安到老。如果你再耍什么花样的话,我可什么都不能保证了。”李铎说完,朝着那两个太监摆摆手,“带下去。”

初夏还想在说什么,然而却没人给她机会,早有人拿了帕子堵上了她的嘴巴一并带了出去。

剩下的那些期期艾艾哭泣的女人们早就吓傻了,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在后宫横行一时的姐妹俩被这样拉出去,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世琅不愧是邵阎提拔推荐的能臣干吏,他叫人把之前查询的卷宗从大理寺拿过来,在对照李钰提供给他的那些人证物证,没用一炷香的工夫便把事情查清楚了——人证物证都在,杨心怡手下的宫女太监太医医女都对曾经受恭妃娘娘指示给陛下的汤药暗地里做手脚的事情供认不讳,她自己再怎么辩驳也没用。

李钰和李铎在正殿里同秦淮,邵阎,韩胄,杨时昀以及提前从西凉赶回来的韩岳等人商议皇上的丧事该如何进行,还有西凉那边战事结束,应不应该把上官默调回来参加皇上的葬礼。而且快过年了,按照华夏习俗,丧事不过年,即便是皇上也不能破例,算算时间,皇上还只能在这紫宸殿里停灵二十天了,这二十天内要把皇上的丧事准备妥当,的确不是不轻松。

“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当务之急是太子先登基。”邵阎拱手道。

“邵大人说的是。”韩胄也拱手道,“请太子殿下先登基称帝。”

“太子,这是早晚的事儿,就让韩大人,邵大人和杨大人他们去安排吧。父皇的丧事,就交给秦大人和介川先料理着——哦,还有王爷。”李钰说着,回头看了云启一眼,“虽然父皇生前不喜欢王爷,但他毕竟生养了我,就算是……看在我的面上……”

“好了,别说了。”云启伸手把李钰搂进怀里,“我会尽心尽力安排先帝爷的丧事的,你放心。”

几个大臣都纷纷相劝,李钰也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王德从外边进来,躬身回道:“回太子,公主和王爷,赵大人已经审讯完毕,请太子爷示下。”

“请赵大人进来。”李铎说道。

王德应声出去,片刻后带着赵世琅进来。赵世琅给太子见礼后,双手递上一叠供状,说道:“回太子爷,公主殿下,杨恭妃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已经签字画押。因为人犯是后宫妃嫔,所以该如何定罪微臣不敢擅自做主。请太子爷定夺。”

李铎抬头看了一眼李钰,对于杨心怡背地里玩的那些把戏他们姐弟两个早就清楚,一直按兵不动是还是因为皇上不想追究,至于皇上怕什么,担心什么李铎不愿多想,他本就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今天若不是杨心怡借着哭灵的时候夹枪带棒,想来李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想她发难,所以怎么处置她,李铎还是想听李钰的。

“她好歹是父皇跟前的女人,父皇生前对她有愧疚,所以对她一直容忍。难为父皇对杨家的这份心意,我们自然也不能违逆了。她这一条命能够保住完全是父皇的恩典,她应该感恩戴德用余生去还。不如就让她去皇陵陪父皇吧。”

“公主的意思是让她去给先帝守灵?可这自古以来没有妃嫔为帝王守灵这一说啊。为帝王守灵,那是宗室子弟的事情,怎么说都轮不到一个女人。”赵世琅皱眉摇头。

“不是去守灵。”李钰摇了摇头,她一时想不起那个词是怎么说的,只记得上辈子看过一个电视剧,是让一个女人去黄陵里每天晚上睡棺材陪着死去的皇帝。

“是去陵墓里陪驾。”云启淡淡的说道。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生殉?”赵世琅又不解的问道。史料记载,之前有皇上驾崩之后后宫妃嫔以及侍寝过的宫女被活着钉进棺材里随皇帝下葬的,虽然大云朝的开国皇帝废除了这项制度,到如今已经将近三百年没有后宫女子生殉了,但赵世琅熟读史书,对这事儿也了解一二。

“不是。不要让她死,要让她活着。白天在陵墓里给父皇念往生经,晚上去棺材里睡觉。”李钰靠在云启的怀里,一手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淡淡的说道:“让她们姐妹两个,好好地活着。”

李铎看了一眼已经呆愣住的几个大臣,轻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赵大人去告诉她,若想要二公主和三殿下好好地活着,她们就乖乖的在黄陵里为父皇和母后念经。我会派人每天给她送饭的。”

“是,臣明白了。臣告退。”赵世琅拱手应了一句,转身退了出去。

李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韩胄说道:“礼部尚书暂时空缺,登基大典就劳烦韩大人和杨大人准备一下,叫钦天监择日,我要在灵前登基。”

韩胄杨时昀忙站起身来,躬身应道:“是,臣等这就商议殿下登基的相关事宜。稍后拟定奏折递进来,请殿下御览。”

“好,有劳二位了。”李铎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里已经隐隐然多了几分霸气。

韩胄和杨时昀告退出去,大殿里便只剩下了秦淮和韩岳。李铎又扭头看了一眼李钰,无奈的叹道:“我这腿上的伤没好利索,姐姐也怀着孩子。父皇的丧事就落在姐夫,介川哥和秦大人身上了。你们三位多辛苦了。”

韩岳和秦淮忙站了起来,拱手应道:“太子爷客气了,这都是臣等分内之事。”

云启也放开李钰,从榻上站了起来:“太子尽管安心养伤,陛下的丧事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如此,我就放心了。”李铎又看向李钰,皱眉劝道:“姐啊,父皇走的很安详,他虽然早逝,但也没留下什么遗憾。你也别太伤心了,伤了孩子,父皇在天之灵也难安。”

李钰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皇上驾崩,一干大事都在这日商议已定。

第二天由礼部昭告天下,天承帝驾崩,庙号太祖,谥号体天隆运定极英睿文显武德弘功至仁章皇帝。陵寝为和陵,与先周皇后,殷皇后合葬。另外,恭妃杨氏以及康嫔姐妹二人感沐先帝恩泽,自愿殉葬跟地下服侍先帝,因大周承大云礼制,早就废除了殉葬制,所以太子殿下与诸位大臣商议后,特准杨妃娘娘姐妹份位各晋升一级,入皇陵陪伴先帝。

这道旨意一宣布便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

后宫妃嫔去皇陵陪伴帝王为帝王诵往生经的事情可真是闻所未闻哪!说是殉葬吧,人不许死,说是恩典吧,可是这活生生的人被关进皇陵里,跟死人住在一起……这一想就瘆的慌啊!

再说,为什么只有杨妃姐妹二人去?她们两个可不比那些没孩子的妃嫔,她们是二公主和三皇子的娘亲啊!两个人就这样舍弃了孩子跑去皇陵里念经祈福?这其中必有猫腻儿吧!

对于外边这些议论,自然有人如实的汇报给了李钰和李铎二人,然而这姐弟两个只打定了主意不管事儿,只带着弟弟妹妹们每日里在紫宸殿里哭祭父皇,丧葬事宜以及新帝登基事宜全部交给了大臣们去办。真正做到了放权于下,这有让韩胄,杨时昀,秦淮,韩岳以及西南王云启以及各部的侍郎主事们更加刮目相看——咱先帝爷真是养了一对好儿女啊!新皇陛下跟大公主都是孝子孝女!

先帝驾崩过了头七之后,钦天监测算出登基吉日,针织局来不及赶制新的龙袍,李铎便命人把先帝没穿过的龙袍找出来比照新帝的尺寸改过,一件龙袍造价数万两白银,可不能说扔就扔了。

新帝与太极殿举行登基大典,年号定位嘉和。

嘉和皇帝上位后的首要之事自然还是先帝的丧事,因为春节将近,所有的政事全部推倒年后,朝廷上下齐心协力,先把先帝也的丧礼办好。

二七之后,先帝遗体入殓。棺木移至奉先殿停放。紫宸殿被收拾出来,依然是皇帝起居用的宫殿。

韩胄和杨时昀商议过后也曾奉劝新帝,如今国库的银子还算是充足,陛下若是在这紫宸殿里睹物思人,忍不住悲伤,倒不如换一处所在,着工部叫人按照陛下的习惯重新收拾布置就是了。

新帝看着紫宸殿里的一桌一椅,摆手道:“国库的银子是国家的,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也不能随随便便说用就用。以后上到朕躬,下到朝廷的九品小吏都要尊崇大周新律和大周财政新制度。任何人都没有特权——朝廷上下的各项费用均需通过内阁商议定夺之后方可动用。”

“陛下圣明。”韩胄和杨时昀当即就给新帝跪了——这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夙愿啊!

“要尽快成立内阁……对了,父皇的丧礼在即,谨言一定要回来。西北那边的事情应该交给谁呢?”身穿素白孝服的李铎在紫宸殿里来回踱步。

李钰扶着宝凤的手臂慢慢的迈过门槛,说道:“我有一人选,或许可用。”

“哦?是谁?”李铎转身看见李钰,便迎上来接替了宝凤的位置,扶着李钰去旁边的龙榻上落座。

李钰落座后,接过王德奉上的白果茶喝了两口,方道:“靖安王,陛下觉得如何?”

“靖安王,云越。”李铎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这个……怕是不妥吧?”杨时昀迟疑的看了一眼韩胄。

李铎不等韩胄说话,便微笑点头,说道:“这人选的确不错。皇姐真是细心周到。就这么办吧。”

“是,臣这就去拟旨。”韩胄忙拱手应道。

李铎朝着韩杨二人摆摆手:“好了,这几日二位爱卿也实在是劳乏,朕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们两个退下吧。”

韩胄杨时昀一起退下,没多会儿的工夫,重华殿大学士秦淮拟好了旨意送进来,请皇上用印后,由宣旨的太监带人匆匆往靖安王府去了。

李铎转身靠在龙榻的另一边,看着闭目养神的李钰,半晌方问:“姐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钰依然闭着眼睛靠在枕上,淡淡的说道:“能有什么打算?你如今是越来越干练了。年后再成立内阁,一切就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走就是了。我忙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不能歇。”李铎斜了李钰一眼,“其实一切才刚开始。你若是歇了,我一个人可玩儿不转。”

“怎么会玩儿不转?”李钰轻笑道,“这世上还有你玩儿不转的事情?”

李铎看了看左右,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宫女太监们都下去,方低声说道:“我现在还未成年呢!需要你这个长公主来辅政。”

“有谨言和介川他们两个,你怕什么?”

“他们两个左右不了财政大权。皇家银行的那些人可不听我这个小皇帝的话!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我当皇帝没问题,我可没有儿子来继承皇位。难道你要我百年之后把这帝位传给李钧?或者李钊?!”

“嘶——”李钰无奈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李铎,半晌方问:“真的没办法?”

李铎翻了个白眼,扭头看着屋顶华丽的飞龙图藻井。

“要不然给你找个顶顶级漂亮的姑娘试试?”

“李钰!”李铎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生气的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好好——没开玩笑,这事儿你让我想想啊。其实咱大周国医馆的医学技术还是挺发达的,代孕这种事情也不是太难搞……”

“闭嘴!”李铎咬牙道。

李钰翻了个白眼,果然闭嘴了。

……

靖安王府,云越接到要自己去西凉的圣旨便知道这是李钰的主意,除了李钰,这朝廷上下就没有一个人会有这份胆识和对自己的信任。

于是他痛快的领旨,并让管家曹秀义连夜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便进宫拜别新帝和长公主,带着人往西凉城去了。

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样年纪的翩翩少年,李铎忍不住露出会心的微笑。

李钰的用意他很清楚,也很赞同——云越乃是大云朝最后一个皇帝,现在虽然只是大周朝的一个王爷,但其身份意义也极其特殊。尤其是卫长卿这样的人在面对云越的时候,绝对会好好的配合他来做事。而云越这个人,既然能从皇位上退下来去安心的当一个闲散王爷跟在李钰身后这么多年,肯定也是值得信任的。身为上位者,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有多少本事,而是要让身边有本事的人都能为自己所用,这是李铎上辈子人生的第一课。

……

且说这一次,靖安王爷带着江南,西南的大商家千里迢迢来到西凉城,接替大元帅上官默的职务,跟草原各部落的族长进行下一步的合作事宜,其目的,就是要认真的把大公主以经济垄断治理草原的策略贯彻到底的。

草原上有什么?除了牛奶,羊奶,皮草,军马之外,还有丰富的矿藏。

这其中,军马自然不能私人贩卖,矿藏也不能私人开采,但这些大商都是皇家银行的股东啊!这些人代表皇家银行到草原来,不就是为大周户部以及自己的腰包赚银子吗?靖安王带来的这些人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因为先皇殡天的消息早就昭告天下,所以西凉城里上到上官默下到守城的兵卒全都为先帝戴孝。兵勇们厚厚的羊羔皮袄外边套上了一层粗麻布外衫,腰间系白棉布的孝带。头盔上原本的红缨变成了白羽,城头上的彩色旌旗也都收了起来,换成绣着‘上官’和‘宁’字的素色旗帜。

云越的人马行至西凉城东城门口,因为这边是跟大周境内相连的城门,所以守卫并不算严密,现如今战争已经结束,已经有许多晋西一代的商人开始来西凉城活动。守城的兵卒也不过是随意搜检一翻便统统放行。

“虽然国丧期间,但这西凉城已经渐渐地出现了繁华的征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座城池将是西北一代最热闹的城池,这里必将富商云集,以至于寸土寸金。”云越对旁边的曹秀义说道。

“王爷高瞻远瞩。”曹秀义微笑道。

“哈哈。”云越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被西北冷风吹得蓝宝石一样明净的天空,摇头道:“不是我高瞻远瞩,是我们的长公主高瞻远瞩。若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成为一抔黄土,融进这黄尘的最深处了。”

“……”这话曹秀义不敢接,只得憨憨的笑了笑。

“走,进城,去拜见咱们大周第一文帅,上官大人。”

“是。”曹秀义微微躬身,应了一声之后,朝着身后摆了摆手,身后的大队车马缓缓地跟了上来,扬起一片滚滚黄尘。

上官默刚打发走了缠着自己赌咒发誓要学汉学,要跟自己回帝都的卓玛,长长的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揉眉心的时候,门外的花满楼匆匆进来,说道:“大人,靖安王已经进城了,说话间就到。”

“太好了,终于到了。”上官默点了点头,他早就接到了消息,说由靖安王来接替这边的事情,让他交接完毕之后就赶紧的回京,不要耽误了先帝的葬礼。

对于上官默来说,先帝便是最亲近的长辈,他驾崩了他一直没回去守灵心里已经很愧疚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参加葬礼。上官默又坐了一会儿方才直起身来,叹道:“待我更衣,咱们一起去迎一迎。”

“是。”花满楼忍着笑应了一声出去了。这几天卓玛每天都来缠着冷若冰霜的默爷,默爷这座冰山看样子已经快被那小姑娘的一腔热情给融化了。

上官默把身上宝蓝色的燕服脱下来,换上了自己一品文臣的官袍,冠冕带整齐之后,又拿过那件粗麻孝服穿在外边,最后拿过那条白棉布拧成的腰带系在腰间,方出门往外边去。

花满楼带着人赶紧的跟上,一行人刚出了院门没多久,便被旁边冲出来的卓玛给拦住了去路:“你们干吗去啊?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想丢下我!”

上官默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本帅去迎接一下靖安王。靖安王,你知道吗?军务政务都没交接完毕,本帅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花满楼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卓玛,忙笑道:“郡主,我们元帅已经答应带你回京了就一定会带你走的,你放心就是。现在我们要去迎一下靖安王,您是……要跟着一起吗?”

“好啊。一起吧。”卓玛毫不客气的点头,笑的比草原上的格桑花都灿烂。

云越在城门口把圣旨一亮,守城的兵勇立刻整队向钦差大臣行礼致敬,更有一小队人马负责隔开了普通行商和来往的百姓,一起恭送钦差大臣进了西凉城没了踪影之后方才起身,继续各自的工作。

军督府大门外,上官默迎上率队而来的云越,于是一甩袍角躬身跪拜,朗声道:“臣,征西都督上官默迎接上差,恭请新皇陛下圣安。”

“新皇陛下圣安。”云越受了上官默的叩拜之后,方展开圣旨朗声阅读,读完之后把圣旨交给上官默,方拱手笑道:“谨言兄,快请起。”

上官默起身之后把圣旨交给花满楼,也拱手还礼:“王爷,请入内用茶。”

“谨言兄请。”云越拱手还礼,又看了一眼卓玛,差异的问,“这位是?”

“我是上官大人的朋友。”卓玛朝着云越挑了挑好看的眉尖,又笑道:“想不到会有这么年轻的王爷!应该说是——芝兰玉树,对吧?”卓玛最后的问句自然是对着上官默。

上官默瞬间觉得头又疼了。

云越先是一怔,对上花满楼无奈的微笑时,恍然大悟,顿时笑喷:“哈哈哈……谢谢哈!承蒙夸奖,受之有愧。哈哈哈……”

上官默却绷着脸看了卓玛一眼,抬手道:“王爷,请。”

云越又玩味的朝着卓玛笑道:“草原上的女儿就是性格豪爽,用他们西洋人的一句话说:女士优先。来,这位卓玛姑娘,你先请。”

“噢!”卓玛茶色的大眼睛立刻更亮了。

几个人先后进了督军府的大院,随着上官默进了大帅日常起居的院子。

云越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花满路,笑道:“花爷,我带来的那几个朋友怎么安排的?”

“王爷放心。”花满楼应道,“那些大商下榻的院子早就收拾好了,他们赶路数日想必也累了,属下先安排人带他们各自去休息了,饮食起居都妥当。”

“那就好,回头再着人带着他们四处转转,草原上走一走,看看这塞外风光什么的。”云越又叮嘱。

“属下都会一一安排好,王爷尽管放心。”花满楼也对李钰的草原治理新政策深入研读过,虽然不能说全部领悟,但让商家和草原各族部落融洽起来,共谋发展的战略思想是明白的。

众人入座,上官默亲自煮水烹茶招待云越。

云越一边喝茶一边看卓玛,心里对这个死缠着上官默的姑娘十分的好奇,因又笑问:“卓玛,你懂我们汉家人的茶吗?”

卓玛顿时如斗败的小公鸡一样偃旗息鼓,摇摇头:“原来以为是懂的,现在……反而觉得不懂了。”

“为什么?”云越笑问。

卓玛看了一眼上官默,低声叹道:“我品不出你们那些讲究来,我只是觉得茶有茶香,喝完有回甘,可提神醒脑,喝的太多了肚子不舒服晚上睡不着觉……”

“噗——”云越刚喝的嘴里的一口好茶转身喷了一地。

上官默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卓玛说道:“你上午不是说要背过《庄子,秋水》的?还不去用工,天黑之前背不过的话,明儿一早就别着去帝都城了。”

“啊?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说背不过不许跟着去的啊?”卓玛立刻急了。

“现在说的。”上官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我想我有一千种办法把你留在西凉城。”

“不不……我这就去背。”卓玛立刻摇着双手站起身来,匆匆朝着云越施礼后,转身跑了。

“哈哈哈……”云越又忍不住大笑,“这个野丫头真是太有趣了。”

上官默看了一眼云越放肆可恶的笑脸,淡淡的说道:“人家比王爷还打几岁呢。还有,她是葛桑尔部落的郡主,不是野丫头。”

云越看着上官默样子就知道自己踩了这位的雷区,立刻朝着上官默拱了拱手,忍着笑赔礼道:“原来如此,真是失敬啊,所谓不知者不怪,谨言兄见谅,见谅。”

他这道歉的态度太过诡异,寻常人都能看出其别有深意,更何况上官默如此玲珑剔透之人,于是又换了人家一记白眼:“王爷若是道歉去后面找卓玛,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嘛!现在没关系,以后总会有关系的嘛!”云越笑眯眯的。

“好啦!茶也喝了,闲话也聊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交接一下公务了?”上官默觉得自己真不该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不是……才喝了两杯茶而已,至少也该有一顿饭吧?”云越委屈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花满楼。

花满楼无奈的笑了笑,朝着身后一摆手,两个烈鹰卫各自搬着一大摞公文上前来。

“噢……天哪!”云越看见这些公文,立刻瘫软在了椅子上——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其实,对于西北长治久安的政策,上官默一到西凉城打仗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仗自然是要打的,而且一定能打赢,这是既定事实,就算是年前打不赢,也总有一天会打赢,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所以他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来西北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战后重建。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陛下会这么早就驾崩归天,而他却因为此事需要提前回京。

所以比起云越的老大不情愿,上官默心里是更多的不舍,毕竟他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就等着正式展开大显身手了,却又不得不放弃。

“王爷,西北当务之急乃是交通。二十多年的战乱,这边的道路早就毁了,通商也好,通婚也罢,总要我们的人能进草原才行。所以你看这里……”上官默在云越面前展开一张羊皮地图,指着上面的一条河道,叹道,“这条河贯穿整个西北草原,在这里往南转弯儿汇入金河。这便是整个西北的生命线,第一条路要沿着这条河往西北方向延伸,五十里路一个驿站,最好直接通到这里。”

“这儿是哪儿?这好像不是我大周版图之内的土地吧?”云越皱眉问。

“这里叫凤璋台。这里虽然不是大周的版图,但却也不是任何国家的土地。说白了,也就是谁先占过去就是谁的。”上官默说着,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又淡然笑道,“宁国公曾经说过,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隘口。你把路修到这里,卫长卿的人马便直接过去驻扎,这里以后就是我大周的西北门。”

“好哇!”云越听到这里,身上的那股懒散劲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就依你的话把官道一直修到这里,花多少钱都修!”

“这里有一个湖,湖水苦涩难言,周围鸟兽绝迹,寸草不生。”上官默指着地图上被染成浅蓝色的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得意的笑着,“不过你千万别小看这里,这湖边方圆十里,全都是盐。包括这湖水随便装一锅煮一煮,都能够煮出半碗盐来。”

“不是吧?!”云越立刻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我已经叫人试验过了。只是这些游牧人不懂得煮盐的方法,所以千百年来他们把这里乘坐‘死湖’。实际上,是因为湖水含盐量太高,不但水里鱼虾不能活,连周围的土地都长不出草来——当然,这周围都是雪山,正常状况下也是寸草不生的。长年不化的积雪覆盖着盐巴,牧民们也无从辨别。”

“太棒了!”云越握紧了拳头。要知道这回鹘民族最渴望的商品是什么?不是绫罗绸缎茶叶美酒,也不是粮食和陶瓷,而是盐啊!是人人都离不开,历朝历代以来都被朝廷管制的盐!

“这些是各族族长的家谱,里面记录了他们的父母承袭何处,子女与谁家联姻,以及每个人的年龄,性格,喜好等。你闲的时候好好地翻看一下,肯定有用。”上官默又推过一摞卷宗,淡淡的说道。

云越立刻喜出望外:“连这个你都搞到了?!”

上官默淡淡一笑:“这很难吗?”

“谨言兄!谨言兄……我什么也不说了,等我忙完了这边回京后,一定请你喝酒!一定!”云越朝着上官默抱拳,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上官默拱手还礼,目光淡淡的扫过手边量尺后的卷宗,说道:“还有很多事情要跟王爷交代,王爷先别来这些虚的了。”

云越这会儿再也不觉得那两大摞公文可恶了,相反,他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儿——人家都把准备工作做到这份儿上来,自己也不能太差吧?不然回去还不得被那些家伙们笑话死了?

一夜未眠。随着天光渐渐地亮起来,屋内呃烛火成了多余,上官默也刚好交代完了最后一件关于宗教信仰的事情,合上这最后一份公文。

“王爷,时间紧迫,我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西北的事情可谓任重而道远,王爷还要多多辛苦。”上官默依然神采奕奕,一夜未眠的他不见一丝疲倦。

“应该的。”云越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温暖的晨曦,淡然笑道:“虽然我不能做一个好皇帝去治理天下,但有你们在前面把路都铺好了,我只过来办这花钱赚钱的事儿,若是再办不好,就真是羞愧死了。”

上官默拱手朝着云越深深一揖:“不管是进还是退,王爷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芸芸众生,历史后世会记得王爷的好。”

云越淡然一笑,抬手扶住上官默,说道:“这可受不起,我的父亲和祖母昏庸无能,让这万里锦绣江山满目疮痍,到了我这里,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罢了。时间紧迫,我们也无需多说。叫人预备早饭,用过之后也请谨言兄尽快赶路,长公主和新君陛下怕是等急了。”

上官默点了点头,正要吩咐人传饭,一直守在外边的花满楼进来回道:“大人,宁国公来了。”

“正好,我还想叫人去请他呢!咱们一起用早饭,顺便说一说军务的事情,我就要走了。”上官默轻笑道。

“好。”云越微笑点头。

卫长卿见云越,心里自然是有那么一点别扭的。

他是前朝重臣,有道是一臣不事二主,如今他效忠于大周,而前朝皇帝又到了眼前,他高升为国公爷,而前朝陛下却降为靖安王……很是造化弄人。

幸好云越这些年来跟着李钰,早就修成了容纳天下的宽阔胸怀,见卫长卿倒是坦荡。

上官默如今还是征西大都督,便在主位上落座,左边云越,右边卫长卿,护卫端上一大盆米粥,一大盆羊肉炖豆腐,一盘子辣椒炒咸菜,一大盘子蒸饼。

云越一看心里暗暗地叹息,堂堂当朝一品在这西凉城里就吃这个,真是叫人心酸呐!

“我们不是没钱,是有钱也没地方弄那些精致的吃食。说不得要委屈王爷了。”

“不委屈,现如今百废待兴,能吃饱就成。对了——让本王带来的那些大商人们也尝尝咱这特色吃食,哈哈!”云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蒸饼咬了一口,觉得干巴巴的难以下咽,又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粥。

卫长卿却另有门道,取了小匕首把蒸饼从中间隔开,把辣椒炒咸菜丝夹一些塞进去,啊呜一口,蒸饼的麦香加上咸菜的咸辣,这样的大饼宁国公一顿饭能吃四张。

上官默轻笑道:“等王爷带来的那些有钱人在这边扎了根,这西凉城就热闹了!到那时,官道畅通,四方豪客云集这西凉城,只怕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了。”

“说的是。”云越学着宁国公的样子把蒸饼撕开,也夹了咸菜进去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嗯,这样好吃!嘶——够辣!真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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