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皇太子召见（2/2）

遂宁王府后院的假山旁，有座雅致的凉亭，四周垂着水红色的纱幔。

韩曜独自坐在凉亭里，他面前摆着一张紫檀木几桌，桌上的银托盘里，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天青色汝瓷碎冰纹茶壶，倒扣着两只成套的莲花状茶盏。

慕容若语走上前，优雅地提起裙摆，跪在如镜面般，镌着精巧云纹的大理石地面上：“民女慕容若语，参见太子殿下！”

韩曜掸了掸玄色的龙纹锦袍前襟，冷傲地瞟了慕容若语一眼：“本王还以为，你就是个不识规矩的野丫头，没想到，你换了一身衣裳，如同换了一个人。起来吧。”

慕容若语站起身，清冷地站在原地：“民女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市井女子，民女家世普普通通，也没人教过规矩，请太子殿下多多担待！”

韩曜指了指身边的紫檀木坐椅：“别杵在那里，像本王欠你银子似的，坐。项正，你带那个小丫鬟下去歇着，本王有事，会让人去召她。”他朝项正摆了摆手，项正带着铜瓶去了前殿。

韩曜翻过茶几上的茶盏，倒了一盏茶，推到慕容若语面前：“慕容若语，你知道本王今天召你来，有什么事吗？”

慕容若语局促不安地绞着手里的丝帕：“嗯……民女不仅欠了殿下一张琴谱，还欠了殿下一件龙纹锦袍。琴谱民女倒是带来了，至于龙袍嘛，民女不知道该怎么赔偿！”

韩曜戏谑道：“慕容若语，你低眉顺目的样子，真是让本王既生气、又好笑。你不是胆子大吗？你害怕了？本王告诉你，你的麻烦大了！那具女尸的来历，你先解释一下。”

慕容若语镇定自若道：“殿下不是应该去问四皇子吗？”

韩曜冷笑了一声：“慕容若语，你果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

慕容若语脱口而出道：“您才死猪……民女的意思是，殿下比喻欠妥了，这顶多也就是无知者无畏。这种粗俗的话从殿下口里说出来，多少有点损害了殿下的形象。殿下不是接受了民女提出的条件了吗？殿下是想反悔吗？”

韩曜忍不住笑出声来：“慕容若语，你问谁借的胆子？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别以为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就能吃遍天下的男人，本王偏偏不吃你这一套。”

慕容若语委屈地撅着嘴：“太子殿下，民女为刚才的不当言辞，向您道歉！民女仅仅是为了挣脱不幸的婚姻，设了个不痛不痒的局，那具尸骨，是一位死于癫狂症的农妇，她死前突发躁狂症，已然用刀毁了自己的容颜。民女给了她夫家一笔银子，并承诺厚葬于她，仅此而已！只要殿下将此事压下，这根本就不是一起人命官司！”

韩曜似笑非笑道：“你就这么急于摆脱本王的四弟？嫁给皇子，不是你慕容家的荣耀吗？”

慕容若语娇羞地垂着头：“荣华富贵固然是值得追求的，但人品，更加重要！若是让民女选择，民女宁愿守着一个品德高尚的夫君，过贫贱的日子！”

韩曜嘲讽道：“别说的那么好听！如果韩旼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就算他人品欠缺些，你恐怕也不会介意吧？”

慕容若语恭恭敬敬地垂着头：“太子殿下总是喜欢先入为主！既然殿下认定了民女是这样的人，就不用再质问民女了，因为民女只能默认，根本不敢反驳殿下的观点！”

韩曜戏谑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屈服于本王？”

慕容若语道：“两人在观念上的冲突，总得有人甘愿认输！如果是心服口服，那大抵就是殿下说的屈服；若是口服心不服，只能说是息事宁人，也算不得屈服！民女的父亲常说，不与人争论，并不是懦弱！”

韩曜嘲讽道：“古人说的三寸不烂之舌，用在你身上，你觉得可适当？”

慕容若语娇俏地捋着发梢：“殿下大概是想借三寸不烂之舌，暗喻民女长舌吧！能言善辩，是一个人的技能，如果这种技能不用作挑弄是非，那就算不得长舌！”

韩曜豪爽地哈哈大笑：“本王真是长了见识！你何须上圣立书院求学？你都可以去我皇家书院讲学了！慕容若语，你是天生胆子就大吗？你就不怕把天捅个窟窿，还要让你的老父亲去替你去善后吗？”

慕容若语起身跪在韩曜面前：“民女即便是犯了死罪，也不至于诛连九族！太子殿下想问罪，就请将民女送到官府去！”

韩曜似笑非笑地摆弄着手里的玉梧桐：“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你也有软肋？慕容若语，你摊上大事了，你给本王的玉佩，是假的吧？这物件怎么看都不具备北燕皇室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