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夕阳下的对话（2/2）

“然而你是人类吗？”陈眠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我虽然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但我却具备自己的意识和灵魂，还有我合情合理的身份，还有我可以追逐的目标。”丁易的语气中有些愤怒。

“你有目标吗？你那么颓废，你有目标吗？你有资格和我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机械比较吗？”

陈眠的脸憋的有些通红，他想反驳，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这是事实，他确实没有任何目的的活着，为了快乐？为了吃喝？未必过于肤浅吧。

“算了，不与你这个由程序编制成的机械说那么多了，得先把列清埋了。”陈眠在心里叹了口气，装作平淡的说道。

丁易在心里却想了很多，人类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懦弱，而不大胆的承认。为什么明明活着碌碌无为却还要假装大义凛然。

“那你找个时间把列大师埋葬了吧，我并不了解他，你自己动手吧。”丁易显得有些冷冰冰的说道。

他需要思考，人类的某些表现，某些行为实在让他很难以理解了，即使他具备世界上最完善和最迅捷的cpu。

“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是你的父亲，虽然他并不是创造你的那个人，但是他给了你更加完整的意识系统，没有他，也依旧不会有你。”陈眠劝道想让丁易一起陪着他去。

“在人类的字典里，这叫做相互利用。我的目标，是建立在被利用的基础上的。”

“我之所以感激，只是因为他赋予了我生命的目标而已，而这个目标看上去，也是那么大义凛然，我没理由拒绝。”

“我不再是那个被程序和指令支配的机械战士了，我有身份，是他赐予我的，也是建立在利益的之上赐予我的。”

……

程序讲究逻辑，丁易陷入了逻辑的循环中，开始疯狂的思索，就像叛逆期的少年，想知道自己存在的究极奥义，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是怎样的。

“去我家住吧，把这台光脑拿过去。”

“我把老列就埋在海边算了，我记得他说他喜欢大海，但一直没有机会看，我每次邀请他，都说很忙，来不及去看，也算了解他一个愿望了。”陈眠看着丁易呆住的模样，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道。

……

这是一片海，夕阳如血，渲染着落寞的沙滩。

一辆老式的吉普车，一个梳着平头，腰杆笔直的青年，还有一个叼着卷烟，戴着破皮帽，弯着腰，略微颓废的大叔，在夕阳的照耀下，影子被拉的越来越长，越来越萧瑟，也越来越孤独。

“其实我有时也很想离开地球。”陈眠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凝视着列清越漂越远的尸体，叹息道。

“我不明白你们人类为什么总是喜欢逃避过去自己犯过的错，为什么不勇敢面对。”丁易道。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和列清一样，有着很体面的身份，很好的家庭环境，我当过兵，军衔很高，我曾经和新联邦的那些机械战士交过战，曾经年少轻狂，流浪在最偏僻贫困的星系，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边走变往回看，看自己留下了多少存在的证据……”

“然而，等时间一过，就算再灿烂的东西也会变得落寞，就像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一样。”

“它曾经是很美的对吧。”丁易的资料库里还存着以前地球的照片。

“森林，海洋，草原，冰川，沙漠，雨林……多美好的自然，还有一个灿烂的人类文明。”丁易闭上眼睛，在眼里播放着这些照片。

“你是新联邦的机械士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