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僭越之嫌（1/2）

“准了。子期你若是有什么顾虑，与刑部方有为说一声便是。”赵昶摆了摆手，眉宇间拢上一层恼怒，“不过刘家人今日委实闹得有几分难看，若不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朕绝对不会这般客气。”

赵燮黑眸沉了沉，“皇兄，说回这桩案子……臣弟倒觉得，此事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不知皇贵妃说的那块绣了‘沈’姓一字的帕子眼下在何处？”

玉宁郡主死后，不但寝宫被封了起来，但凡与此事有关的物证均是第一时间被送去了刑部。

赵昶回他，“所有的物证都在刑部那处，子期，你不若带着沈姑娘去刑部那边问问，也许能找出点线索，以及你方才跟我说过的，如若王府内有什么不便搜查的地方，也只管告诉方有为。”

“这么早便交给刑部了？”赵燮眯起了眼睛，“这般行径置大理寺于何处了？向来有案子都是先由大理寺的御史去搜集人证物证，审理完毕写完案状才交给刑部，如今竟是连大理寺都跨过了。又是刘家的要求？”

赵昶被他问得一噎，片刻后无奈道，“玉宁郡主毕竟品级尊贵，大理寺平日里调查的多为民间案情，刘家人觉得大理寺不够资格来审理此案。”

“呵……”赵燮转身，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先前淑妃娘娘落水身亡一事都是由大理寺审理调查的，如今她刘家一个郡主，倒是要越了大理寺来审案子，好大的威风。”

这语气听得赵昶心头一沉，平日里宫中大小事务皆是交由子期处理，决策亦是大臣们与子期商议，而他需要做的不过是以帝王的身份下达命令，倒也没有在权籍太多的心思。

“自从刘敏湘进宫受宠后，刘家人的姿态便不断抬高，这回玉宁郡主暴毙宫中，竟是连大理寺都不放在眼中了，”赵燮冷嘲热讽，“大理寺是祖皇时期便传下来的官署，亦是天家皇威的象征与代表，先前连国公府都查得，如今竟是没有资格去查一个小小的郡主？”

他周身气息愈发森冷起来，不知是那黑色蟒袍的缘故，还是面色愈发阴沉的缘故。

赵昶听得心惊肉跳，心知此回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只得面色讪讪回应他，“子期，这回是朕糊涂在先。再让大理寺参与进来，非但朕的颜面难保，刑部面子也挂不住啊。”

“天家威严之事岂容糊涂？”赵燮见赵昶面露尴尬之色，这才缓和了语气，“还望皇兄将放在书画之事上的心思，存个几分留给家国天下。臣弟已是尽力而为，可毕竟不在宫中，亦是不能亲临诸事……”

“子期……朕知错了。”赵昶面色终归从讪讪到了惭愧委屈，“朕这就改。”

赵燮点了点头，负手于身后，“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兄若是真能够将臣弟这话听进去，想必会更加靠近

明君的目标。”

沈朝夕沉默地站于一侧，心中却是偷笑不止。没想到古代这皇帝也有窝囊的时候，被赵燮训得连句嘴也不敢回。

这也算是彻底地见识了赵燮在宫中的地位，也难怪，毕竟是接近摄政王的存在，方才他自己也承认了，只恨不能事无巨细，当然最关键的责任还是在赵昶这个不争气的皇帝身上。

不过这个念头冒出的第一时间，就被沈朝夕给掐灭了。在皇帝面前生出这种心思，怕不是活腻了？

大殿里许久没有声音，她刚想要抬眸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不想竟是刚好与赵燮对上视线，吓得她赶紧低头缩了脖子。

片刻，一双皂靴踱到她面前，淡淡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跟我一起去刑部。”

许是殿内的气温太低，又或许是听到“刑部”二字，脑补了一番电视剧里的刑部沈朝夕竟是无端地哆嗦了一阵，牙口打颤，“……好。”

赵燮若有所思地盯了会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