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2）

瀛川河州上烟波浩渺，江面上隐隐有歌声飘荡广远更显幽寂，一叶小舟轻巧地划过水面破开迷雾停在渡口前。

摆渡的是个身形佝偻鹤发鸡皮的老人他嘶哑着嗓音问：“公子乘船吗？”

岸边的迷雾自发散开露出一个身影欣长伫立在水边，只见他素色长衫身后背着一把黑布裹住的长剑，他面带风霜却不损他英俊的容颜，目光沉毅坚定如同古井无波，即使泰山崩塌于眼前他也面不改色！

“这船去往何处？”

老人笑了笑脸上的纹路更深了，“公子想去何处，只要是水能到的地方我这船都能到！”

“天水尽头。”那人淡淡抛下一句随即登上船，小船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下沉依旧那样轻巧。

“好嘞！”船家连忙撑杆推着船离开了岸边。

此时晨光熹微乳白色的雾逐渐消散肉眼可见的范围扩大了，有许多船的影子在雾气中一瞬即逝，原来在雾气遮掩中有许多这样的小船划水无声，他们擦肩而过载着不知面目的客人带他们去往心中想去之所。

“公子打何处来？”船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喜欢找人唠嗑聊聊过往未来什么的。

“混沌处。”和曜回答得言简意赅。

船家呵呵得笑了笑，“公子莫不是看我是个糟老头欺瞒我，这混沌不是神仙死后才去的地方吗？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那人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静静地盯着他，全然不似玩笑的态度。

风不禁意的吹起他的衣摆从他衣襟领口微微探出一支枝桠，和曜抬手轻轻抚摸着胸口面上泛着温和的神色，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珍重怜惜。

这人……船家不禁纳闷，忽而瞥见那人的伸出的手以及袖口不经意露出的皮肤上伤痕累累，有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过的淤痕，有被抽过的已经愈合的痂痕。船家闷着一口气，如此青年才俊的人看了之前吃过不少苦啊！不禁感叹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了。

船家又问，“公子这路可还远着呢？要是不嫌老头子嘈杂，不如让我呼喊两声为你解解闷！”

“无妨。”和曜抚着胸口想她大概也会嫌弃路途遥远枯燥喜欢听人的热闹。

“哎——”船家这一声惊起岸边田地里气息的白鹭，那几只白色优雅的身影舒展着翅膀轻盈冲向天际。

“世人皆道长生好哎——

修仙改命路途艰哦——

金樽玉盏王孙醉——

不得仙人下凡尘——

是人是仙是鬼怪——

不问世事最逍遥——”

船桨拍打水面激起的波纹一圈又一圈随着号子声荡漾开散落在旷远平静的水面。

和曜聆听着船夫的号子声神思逐渐飘远了。

几百年前令他痛彻心扉的那天，天空中下着黑色的雨水，整个大地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人的呼救声，野兽的嘶吼声，怨灵的尖笑声……夹杂在一起混乱无序整个世界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他抱着相思的身体走在黑色的雨幕中，他撑起屏障不让雨水打湿相思的躯体她已经够冷了。迎面而来的不管是人是鬼，杀无赦！和曜只想求得片刻安宁只要和相思在一起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