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2）

“我看见什么说什么，”若午说，“我没有刻意指责或妄加评论，你也不应该刻意指责或妄加评论我。”

“我没有刻意指责或妄加评论你，”樱芝说，“我习惯听到什么不顺耳的，都要反驳。”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若午说，“这是茨维塔耶娃的一首诗歌的名字。”

“你怎么突然说起了诗歌？”

“不想跟你说话了。”

“不想跟我说话，我要给你科普动物知识。雌龙虾和雄龙虾平时相见如仇，总是斗来斗去，谁也不肯让谁。可到了生殖季节，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雄龙虾会一反常态，变得温顺文雅起来，紧闭起它的螯足，收起格斗的利器…”

“停，”若午说，“我看到前方指示牌上写左边50米是鬼屋，我们去逛鬼屋。”

“我还没有科普完龙虾的知识，”樱芝说，“你就打断我。”

“去逛了鬼屋，你再继续科普。”

逛完了鬼屋逛，她们又去坐过山车和海盗船，接着去逛白雪公主的城堡。

在白雪公主的城堡里，她们各自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和七个小矮人合影。

合影打印出来，她们将对方的照片收到自己的背包里，背着它去蹦极了。

在鬼屋，一起躲过了三个人模鬼样的机关装置的袭击。若午说，樱芝，你闭上眼睛，前方一定还有更多厉鬼，我来保护你。

“你骗我，”樱芝说，“你是想趁机吓唬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你收了一个鬼脸面具在背包里，你肯定是要戴上它来吓唬我。”

“这都被你知道了，”若午说，“真无趣。我的兴致点降低到了最低点，你来戴上它，帮我把降低了的兴致点唤回来。”

“它吓唬不到你，”樱芝说，“虽然你从小胆子就不是很大，不过对游乐园里鬼屋的装置，你从来没有害怕过。”

“我知道它们生来就是用来吓人的。”若午说，“我小的时候，我爸告诉过我了，我一直都记着，才不会傻到被它们吓唬我。”

“本来我也是不害怕的，”樱芝说，“怪就怪在大学时和天佑在北边的游乐园里逛鬼屋那次，他在里边装成厉鬼一直在追赶我，吓得我命都快要没有了，才会对鬼屋生出恐惧之心。”

“早知道是这样，”若午说，“就应该把天佑也叫来，让他在鬼屋里上演二次装鬼吓你事件。没准通过二次加害，你的恐惧症科治好了。”

“这么做没用的，”樱芝说，“这么做只会让我的病情加重。我中的不是需要以毒攻毒的毒。我喜欢被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温柔以待。”

坐过山车和海盗船。从上了车和上了船，她们的手就紧握在一起，一直到下了车和下了船都没有分离。

儿时第一次一起去坐过山车和海盗船，她们就这么做了，觉得这样要是出了事，会死的话，两个人可以死在一起。

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儿时第一次一起去坐过山车和海盗船，因为过于恐惧，她们在对方耳边喊出这誓语。

穿着白雪公主的裙子和七个小矮人合影，她们手里都拿着棉花糖。

棉花糖吃掉了一大半，她们脸上的笑容稚气又纯真，如同伪青春。

蹦极她们还是头一次，没有人胆怯，也没有人在过程中出现不适。

蹦极结束了。若午说，感觉蹦极像是在荡一个比平时荡的那种秋千要大好几千倍的秋千，我很享受刚往下跳的那一刹那，感觉很刺激，同时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它们看起来就像蹦极一样可怕。事实上，出发后，你就不会害怕了。

“跳之前我在想，”樱芝说，“跳出去之后，我会不会像是一只在这天地间自由飞翔的鸟儿。跳出去后，发现果真就是这种感觉。这让我在到达极限后，都有点嫌弃蹦极台不够高，要不我就可以飞得更久一点。”

“以后我们去跳更高的，”若午说，“最好是有双人跳的项目。跳双人跳，我们可以手牵着手一起往下跳。”

“跳出去后，”樱芝说，“要是谁的绳子断了，对方要拉紧她的手，往死里将她保护。要是实在太不幸，两根绳子都断了，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

“到了这个年纪，你都还是像小时候坐过山车和海盗船，觉得要是出了事，我们就会死。我现在倒是有了与那时不相同的想法，觉得要是出了事，小时候我们在科幻片里看到过的外星飞船，它们会来接我们，让我们平安着陆。”

“刚刚才觉得你有点像大人，”樱芝说，“现在发现你又变回了孩子。”

“孩子就孩子，”若午说，“随你怎么说，都影响不到我此刻的快乐。”

两个如此尽情地享受了蹦极，又如此尽情地展望了下一次蹦极的女子，在机场要分别了，却是依依不舍。

依依不舍地。若午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舍不得你回去。

“等我有空了，”樱芝说，“我会再回来。”

“我知道等你有空了你会再回来，”若午说，“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回来。我想要的，你回来后就一直留在a城，不用再回广州工作了。”

“这得等到天佑买了我和他的都喜欢。”樱芝说，“到时候我正式从广州回来，回到天佑和你的身边，过回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日子。”

“你和他的都喜欢是什么？”若午问。

“一套落地窗复式楼。”

“原来是房子。”若午说，“你怎么会为了一套房子，而把你和天佑，还有你和我，长时间地隔离在两座城市里。”

“这是我去广州前，天佑提出的约定。我应下了约定，就坚守约定。”

“要是等个十年或者二十年，这约定都还没有实现，你还坚守不变？”

“我相信不会需要那么久。他是个有着自己擅长的领域的人，现在正在那个领域里积极上进。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约定就会实现。”

“我说的是要是，就是如果的意思。”

“我没有想过如果的事情。”樱芝说，“应下了他的约定，我也和自己做了一个约定，约定如果等到我在广州工作的第十二年，这约定都还没有实现，我在这一年回到他身边。十二年在我们中国生肖计历里，是一个轮回。轮回在我的概念里，既是起点，又是原点。这代表着我既可以回到原点，又可以把这原点当成新的起点，和他一起朝我们的约定走去。约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实现，这是我的顽固和坚强。坚守和他的约定的同时，我会也会坚守自己和自己的约定。”

3、

若午的初恋在大学时，从大二开始，那个男孩的名字叫正然。

正然的脸上从早到晚都挂着忧伤，他的这一明显特征，吸引了很多花季雨季里喜欢多愁善感的女生。

若午是那些女生中的一个，与其他女生不相同的是，她有幸成了正然的恋人。

与正然相恋了，她发现正然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忧伤才会消失不见。

而她，她发自己很喜欢看到正然的笑脸，更喜欢看到他脸上的忧伤消失不见。

为此，有一次和正然在一起堆雪人。她说，正然，有没有一个可以用来逗你，就会让你笑的办法？

“有的。”正然说，“你对我说，正然，笑一个。”

“这样真的可以？”若午问。

“你可以马上试试。”

“我马上试试。”若午说，“正然，笑一个。”

说完了，她看到正然真的笑了。

“你真的笑了，”若午说，“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我当然是真的笑了，”正然说，“你叫我笑，我当然要笑。”

“为什么我叫你笑，”若午说，“你就会笑？”

“你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的话是圣旨。圣旨不可违抗。”

“这是不是说我以后只要想看到你笑脸，都可以对你说，正然，笑一个？”

“是的。”正然说，“正确极了。”

信了正然，从此以后，若午只要想看到他的笑脸，都是对他说，正然，笑一个。正然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毕业那年离别的站台，她想再一次地，又看到正然的笑脸，又对他说，正然，笑一个。

这次正然不但没有笑，就连脸上的忧伤也加重了。

看到正然脸上的忧伤加重。她说，怎么了，正然？

“我一直以为毕业了你会跟我回厦门。”正然说，“但你没有。”

“我已经说过了，”若午说，“大学四年里，我离a城和父母都远，我要回到a城，再过一段属于a城的时光。这算是弥补，也是给我以后的生活多留一份纪念。”

“我还是原来的话，”正然说，“我会把你等，等你来找我，又或者要是等不下去了，我也会去找你。相信时间和空间都不能将你我分离。”

相信时间和空间都不能将你我分离，若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说了这句话的正然，会是选择结束他们恋情的那个人。

工作室开张那天，夜里入睡前，她接到正然的来电。

天各一方后，正然若是会给她打电话，都是在这个时间段打来。

电话里。正然说，白天收到了你发来的，说你工作室今天开张的信息。恭喜了，你终于有了自己的绘画工作室，可以和孩子们在一起画画了。

“谢谢你正然，”若午说，“你知道的，这是我在大学时就决定毕业后要回a城做的事情，是我人生的梦想之一。”

“要不是知道了它是你人生的梦想之一，”正然说，“毕业的时候我也不会同意你回a城，定会绑着你，让你跟我回厦门。”

“谢谢你的理解和成全，它们造就了我梦想成真。等到我把这梦想筑成了一座城堡，带着它去厦门与你厮守终老。”

“我有无限的耐心把你等，”正然说，“等到你把这一梦想筑成了一座城堡，带着它来厦门与我厮守终老。”

我有无限的耐心把你等，等到你把这一梦想筑成了一座城堡，带着它来厦门与我厮守终老。若午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工作室开张那天说了这句话的正然，会在不久后到来的元旦，她过生日当天，打来说分手的电话。

那天，她照样是入睡前接到正然的来电。

电话里。正然说，若午，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的祝福。”若午说，“祝你元旦快乐。”

“一别已经数个月了，”正然说，“不知道你在a城过得好不好。今天除了来祝你生日快乐，还要特地关心这件事情，之前我没有关心过。”

“有你关心我很幸福。”若午说，“我在a城过得还不错。有父母在身边，有孩子们陪伴，日子既暖又鲜。”

“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你旅馆生意好不好？”若午说，“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正然说，“旅馆的生意也很好。旅馆的生意一直都好，要不我也不会回来从父母手里将它们接过来接管。”

“你好我也好，”若午说，“看来离我们厮守终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没有这样的日子了，”正然说，“我让你失望了。”

“你在说什么，正然？”

“我和小秀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是，今天去领了结婚证。”

“你别开玩笑了，”若午说，“你一直都说，你们只是朋友。”

“开始是朋友。日久生情。昨天，我们从朋友升级成恋人。”

“今天就去领了结婚证？”若午说，“这分明是一个玩笑，哪有这么快就去领结婚证。”

“我们都已经不想再等，而且就连要等一个晚上才能去领结婚证，都觉得等得太久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若午说，“我祝福你们。”

“这件事情是真的。”正然说，“我知道把它如实坦白，定会把你伤透了。但我更知道，要是不及时说出来，定会把你伤得更深。”

“你最爱开玩笑逗我了，”若午说，“你别再逗我了。”

“我要是在开玩笑就好了，”正然说，“我多么希望我是在开玩笑。可我没有回头地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对不起，若午。”

“你哭了。”若午说，“你哭了，我就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我的心都碎了。”

“请原谅我的背叛。”

“原谅是没有的。”若午说，“但我会祝福你。祝福你，正然。再见了，正然。”

小秀是正然回到厦门后，经常在qq上向若午提起的女孩，若午对她并不陌生。

从正然的提起中，她知道正然和小秀相识于正然家那间名叫“嗨，恋”的旅馆。

相识的第二天，小秀从“嗨，恋”搬到了“嗨，爱”。

“嗨，爱”也是正然家的旅征，它里边有一间在那片海域里所有的旅馆中，最靠近大海的房间。

从“嗨，恋”搬过去，小秀住的就是那间房间。她喜欢打开窗户看到的全是大海，更喜欢躺在床上就能听到海浪声。

来到的当天，她并未寻到这样的一间房间。

第二天去办续房手续，她向正然打听消息。

“我的另一间名字叫‘嗨，爱’的旅馆，”正然说，“里边有一间这样的房间。”

“那间房间现在是不是空的？”小秀问。

“上一个客人早上的退房。”正然说，“现在是空的，已经打扫过卫生。”

“我住它了，”小秀说，“现在就搬过去。”

“你住多久？”正然说，“那间房间要住十五天以上才开房。”

“我住的时间没有期限，”小秀说，“直到厌倦了在你们这片海域里冲浪。”

“冲浪我也喜欢，”正然说，“也经常去玩。”

“等我把行李搬过去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冲浪？”

“可以。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可以一起去冲浪。”

当天去冲浪回来后，他们真的在以后的每一天，都经常一起去冲浪。

每次去冲浪回来，正然都毫无保留地在qq上分享他和小秀在做着这件事情，和做完这件事情后的欢乐心情。若午的回应，次次都是欢心地。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提防小秀。对和正然的感情，她充满了信心，也对正然充满了信任。在学校里，她就不曾介意过他和其他的女生单独相处，或者一起出去游玩和吃饭之类的事情。换句话来说，她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挂断了电话。事实证明，她想，我太自信了，自信到让自己出局。

想到自己出局了。从此，初恋画上句号。她哭了，哭得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到第二天去给此年他们上课，都是肿着眼睛去。

接下来的好几天，也都天天都是肿着眼睛去。

等到肿着眼睛去上课的第七天，她给樱芝打电话，说，来和你分享我的七日祭。

“什么的七日祭？”樱芝问。

“我的失恋的七日祭。”

“你失恋了？”樱芝说，“还失恋了七日天？”

“我失恋七天了。”

“和你说了三句话，”樱芝说，“我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要是不说上三句，我不敢相信是真的。我更不敢相信，你竟然在失恋的第七天才给我打电话，不是在第一时间。”

“长大后才知道，有些伤心和难过要自己先扛一扛，再去找你分担。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精神境界的提升。我的精神境界提升了。”

“你的精神境界提升了，我却很不习惯，不习惯我们变陌生。”

“为我变得更好，去质疑我们变得陌生。说明你变得敏感了。”

“我变敏感了。”樱芝说，“敏感到上两个星期，从原来那家外资公司的一个小会计，变成了另外一家外资公司的小会计。”

“说自己换工作都能说得我心吊胆。你让我提心吊胆的功力越来越好了。”

“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换工作。我们部门的主管是个男人，喜欢欺负新人，总是把他女朋友的工作量强加到新人身上，还美其名曰——我这是在给你们增加工作经验。他女朋友是我们部们的出纳。我是和我一起入职的两个新人，走得最迟的一个。其他两个都是入职一个多月就走了。有一个走的时候这样说，你不用你女朋友工作，就将她养在家里，为什么要让她出来混吃混喝。听完，他气得横眉竖眼，握起拳头想打人。”

“头一次知道有用这种办法来宠爱自己的女朋友的男人。”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的行为有多劣和蠢。”

“新的工作环境怎么样？一定是更好了。”

“换了份工作才发现，”樱芝说，“职场都是大同小异。不是有这问题，就是有那问题。目前还没有看到上司有道德方向的缺陷，不过对待工作，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要是你犯一次错，他至少都要骂上你一个星期多。”

“过去两个星期，你都是在挨骂中度过？”

“我没有挨骂，”樱芝说，“我没有犯过错。”

“高二那年文理分科，你放弃了画画，潜心攻读理科。高考考上了我们a城的a大。我们a城a大会计专业的高材生，偶尔犯个错误，可以原谅的，不用这么包庇你自己。”

“我真的没有犯过错，”樱芝说，“你别扯得太远了，扯到读书那些年的事情上去。”

“也没有扯多远，”若午说，“都还没有远到让我忘记给你打电话的初衷。”

“你给打电话的初衷是什么我不知道，”樱芝说，“也不想知道。我决定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等到了寒假，我们家要从我外公的房子搬回d大学教师公寓住，我爸妈已经把那边重新建成的房子装修好。”

“这件事情我知道，”若午说，“我爸妈告诉我的。你们家的房子装修好后，他们去看过。我有点好奇，是什么让你们找到搬回去的动力？”

“我外公离世已经一年。过去一年里，我们一家三口都感觉到对他的思念，如同是春天里的雨滴，不大也不小，却又总是淅沥沥地，一副近期内另指望天晴的样子。特别是我妈，一下班回到家里，眼泪就会泛起。她二十岁那年，我外婆离世。直到二十九岁这一年生下我，在这世界上与她骨肉相连的亲人，只有我外公一个。外公离世那天，我从学校请假去到医院，见到她，她说，樱芝，你外公走了，我感觉到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连剩下来的骨架也觉得是空洞的。说完，她伏到我身上哭。哭声是低泣的，在常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是无事或者是小事。我知道不是这样。我抱到的是她颤抖的身体，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内心和**，都是痛得灰飞烟灭地。决定要搬回d大学教师公寓，她提出来的。她说，换一个新的环境，让我在新的环境里学习如何去将思念安放在心底，而不是总是把它写在眼泪里，这一定是爸爸希望看到的。临近离世那段日子，他经常对我说一句话，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尽最大可能，让自己尽快地恢复喜悦和平静，不要长时间地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这是我对你的寄予，愿你把它当成寄语。”

“你外公在天之灵，要是知道她选择振作，要重新站起，一定会喜极而泣。”

“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喜极而泣的。退休后，直到我们搬过去与他一同居住前的那段日子，他有过一段情绪低落期。我们搬过去了，他又恢复到了积极向上的心态。有的时候，甚至还像是个活力十足的孩子。离世的前半年，他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病痛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好在痛只痛在他的身体里，他脸上总是尽可能地露出笑容。要是没有很好的心态，病人很难做到这样子。每每回忆起他生前的最后半年，我都是又悲又喜。悲是看着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无力，却无能为力。喜是他的心灵有力，他用心灵的力量去支撑起身体的无力，让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程，看起来与过往的日子并无太大差异。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勇敢与勇气的组合体。我现在每天都在学习，学习他的勇敢和勇气，让他的精气神在我心灵上扎根生长。日后若是有苦难或病痛要去面对，我希望自己也是一个有着勇敢和勇气的人。我这么说，你或许会觉得我想得太多了。可事实上不就是应该这样，人要学会为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做好准备。对未来的好与不好都做好了准备的人，相信他们的人生都会获得很高分。若午，你还有没有在听？我知道你还在听。我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也可以像我外公说给我妈妈的寄语一样，不要长时间地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快点从失恋的不好状态中站起。知道你失恋，却没有听到你的半句哭泣。我太清楚你了，你在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收起。你这么做，我知道你被伤到了骨子里。知道你被伤到了骨子里，却不知道如何去拯救你。只能求你，求求你快点好起来。”

“我在听，樱芝。我在听。我还做不到很快地好起来。我无法将他，和将与他相恋的三年时光忘记。总是一不小心地，又会将他，和将与他相恋的时光想起。那三年里的时光，回忆起来全都美得像是珍珠里的夜明珠，也独一无二得像是珍珠里的夜明珠。他和它们都无法复制，也找不到可替代品。我不知道该如何将他，和将与他相恋的时光忘记，只能让自己继续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